蔡大當家被廣州府錦衣千戶所的任務折騰得東奔西跑,每天都要早早出門,下午堪堪趕在城門落鎖之前趕回縣城。
今天又是一無所獲的一天,蔡大當家辛辛苦苦一大早從縣城出發,到水東堡的白田崗村走訪無果後,又緊趕慢趕地跑到鳳凰垌又暗訪了一通,結果那些村子不是窮得連個大夫都沒有,就是根本沒人吃飽了撐的山長水遠地去縣城看過龍舟競渡。
從早忙到太陽快下山,累得夠嗆的蔡大當家隻好打道回府,趕在城門關閉前風塵仆仆地回到了縣城的家,匆匆吃了點飯菜,混了個肚飽,就趕緊以鏢局有要事商議為由,和其餘幾位下屬在鏢局密室碰頭。
結果大家都沒有得到一點有用的信息,看著離上麵限定的時間隻剩兩天了,整個小旗的錦衣衛都急得紅了眼睛,畢竟如果蔡當家真的被撤職查辦,他們這些當下屬的下場也好不到哪裡去。
最後,他們隻能是死馬當活馬醫,拿出之前從縣衙得到的全縣村堡的分布圖,把已經調查過的村堡的名字劃掉,又分配了這兩天的每個人的調查區域和任務,就散了,得早點回家休息,養精蓄銳,迎接繁重的暗訪任務。
就在蔡大當家拖著沉重的腳步回到家時,剛好看到他家夫人在收拾桌麵的東西,是一些菌乾、紅薯粉條和筍乾之類的物品,隨口問了一句,“又是哪位鄉下的親戚過來了嗎?”
蔡大當家本是廣州府城人士,也是一名世襲的錦衣暗探,當年要派人駐紮在這邊的窮土僻壤監視山民的情況,沒有背景的他被官升一級作為小旗帶著10名和他一樣沒啥背景的兄弟們一起過來這邊創立鏢局,建立各種情報收集渠道,他的夫人娶的是本地的一戶小商戶,蔡家鏢局在小小的縣城也算有權勢,自然時不時有鄉下的親戚過來聯絡感情,他以為又是夫人娘家的親戚過來了。
結果,他家夫人笑嗬嗬地說,不是她家親戚,是二房親家大伯大嫂今天帶著他家小兒子來拜訪了,“說是他家小兒子,好像叫遠文,前幾天考上了縣學,以後會長住在縣城詩書街的宅子,特地來告訴我們一聲。”
“陳親家的小孫子嗎?好像隻有5、6歲吧,怎麼這麼小就考上縣學,那小子這麼厲害嗎?”蔡大當家貴人多忘事,不太敢肯定地問。
蔡夫人不滿地道:“人家哪裡是5、6歲?他今年已經8歲了,兩年前他跟著他阿公陳郎中和他阿爹阿娘一起應我們家的邀請來縣城看龍舟競渡,當時他們還坐在我們家的看台上一起看龍舟比賽,比賽結束他們才回去的。你忘記了嗎?”
兩年前5、6歲,陳郎中,不會這麼巧吧?蔡大當家的心臟在撲通撲通地跳個不停,難道他們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但是,不是他看不起他二弟家的這位親家公,主要是他潛意識裡一直覺得人家就一個鄉下窮鄉僻壤混口飯吃的赤腳醫生,就比走街串巷的鈴醫好點,所以他壓根就沒把起死回生的醫者往陳郎中和陳遠文的身上想。
於是,他壓抑著內心洶湧澎湃的思緒,不動聲色地引導著他家夫人把話題往陳遠文身上引,他知道他家夫人因為沒有女兒,一直很疼愛二弟家的女兒蔡妍,幾乎是把她當做親生女兒對待,兩人感情一直很好,而蔡妍隻要回娘家,就一定會時不時過來陪他家夫人聊天,所以要打探陳郎中家的消息,問他夫人肯定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果然,一說起這位8歲就考入縣學的陳遠文,他家夫人就眉飛色舞,滔滔不絕,“這孩子可聰明啦,讀書過目不忘,聽說才在村裡的私塾上了兩年學就考上了縣學,據說今年的縣學整個縣城才招20人,他考了第三名,要知道,報名人數可是有兩三百人啊,果然是百裡挑一的聰明娃。聽他爹說,他放學的時候還跟著陳郎中學醫術呢,也是一點就通。”
“嗯,確實是個聰明孩子。”蔡大當家心想,小小年紀,又聰明又懂醫術,越來越有可能找對人了。
蔡夫人滿臉笑容繼續道,“今天來的時候,那小模樣斯斯文文的,彬彬有禮,還帶了不少自家曬的乾貨,說給我和你嘗嘗,臨走,還說最近倒春寒,讓我們好好保重身體,真的是又孝順又有禮貌”。
蔡大當家裝作不經意地問道:“那陳郎中的醫術咋樣啊?”
“那可是相當厲害!”蔡夫人豎起大拇指,“周邊村子誰有點頭疼腦熱的,都找他。聽說還治好過幾個疑難雜症呢!”
蔡大當家心裡一喜,難道真讓他撞上了?但表麵還是不動聲色,又接著問:“那兩年前看龍舟那次,他們有啥特彆的舉動沒有?”
蔡夫人仔細想了想,說道:“也沒啥特彆的,就是看比賽的中途,陳郎中他們還帶著遠文一起追著龍舟一直往終點那邊去。回來還說我們鏢局的龍舟隊拿了第三名,可惜他們家離縣城遠,還沒有等你領完獎回來他們就回家了。怪不得,你對他們來看龍舟賽沒有印象,你那天應該為了我們家的龍舟隊是一直在忙前忙後,沒看到他們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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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大當家感覺有戲,決定今晚再和他的下屬碰頭,明天分頭暗訪陳郎中和陳遠文家的消息,說不定這就是他一直在苦苦尋找的線索,希望能讓他完成任務,保住自己的職位。
蔡大當家看到他夫人拿出一大紮紅薯粉條,忍不住說:“他們家來就來了,帶著家裡自產的山貨就行,乾啥還要浪費錢去買這些紅薯粉條呀。”
蔡夫人聽完,哈哈大笑道:“你搞錯了,這紅薯粉條本來就是他們家分明的,這是他們家自己的作坊的出產。”
“什麼?你不是開玩笑吧?這紅薯粉條不是廣州府陸家的秘方嗎?”蔡大當家一臉懵逼。
“那是外麵的說法,我聽妍兒說,這秘方實際上是遠文想出來的,說是那小家夥夢到一位仙姑教他的,他醒來後就教家裡人按照夢裡仙姑的做法做出來的,後來他們家怕保不住這門生意,才找上他們的親家搭上廣州府陸家的嫡支陸三爺,把秘方賣了一大筆錢,所以當初陳三郎迎娶我們家妍兒的時候才有一個縣城的前鋪後居的房子和鄉下的獨棟青磚大瓦房,說起來,這陳家二房和三房都是沾了這個小家夥的光。”
聽到這裡,蔡大當家已經有8成把握確定陳遠文就是他們要找的人,他壓抑著內心的狂喜,殷勤地把夫人扶回房休息,又以有緊急事務為由召集整隊錦衣暗衛,把他的最新消息告知,然後重新分配工作任務,明後兩天全力挖掘陳郎中和陳遠文的所有事情,特彆是陳遠文,從他出生到現在,無論是生活還是學習,都要了解得越詳細越好。
得到這個好消息,整個從化小旗的人都很興奮,這下好了,隻要消息準確,不但不用擔心撤職,甚至如果引起重視的話,他們這個小旗被升格也說不定。
至於把陳遠文報上去以後,會不會給陳遠文造成不好的後果,作為錦衣衛暗探的一名最低等的小旗,蔡大當家表示,與自家的身家性命相比,他也隻能犧牲彆人家。
而且,像這種類似祥瑞的小神醫小神童,又救過宮中寵妃的侄兒,相信上位者也不會喪心病狂地對一個小兒下手,相反隻會以禮相待,陳家的飛黃騰達指日可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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