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瓜吃到自家兄弟身上的陳遠文趕緊把黎湛扶起來,拖到陰涼的角落,從自家考籃裡拿出水壺,腆著臉向守門的衙役求了一些溫熱的水,他倒了出來用自己的洗麵巾沾水給黎湛抹了臉和脖頸,又把自己自製的薄荷油瓶子裡僅剩的那點粘在瓶底的油也想儘辦法榨乾榨淨,然後雙手搓熱藥油,再塗抹到黎湛的太陽穴和人中位置,輕輕按摩。
須臾,黎湛終於緩緩睜開雙眼,瞟到陳遠文後,還以為自己在夢中,但不妨礙他求救:“遠文,水,我要喝水。”
陳遠文早有準備,他把溫熱的水壺遞到黎湛唇邊,托著他的頭,看著他咕咚咕咚地喝了大半壺水,忍不住道:“你這是多久沒喝水了?”
喝過水後,終於恢複一點精神的黎湛向小舅子哭訴道:“遠文,你不知道我多倒黴,聽說整個貢院考場就東西兩個臭號,就被我抽到了1個,這三天我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好,多虧了你準備的中藥口罩和薄荷油,要不然我根本堅持不到交卷時間,我現在隻覺得全身頭暈眼花,飆冷汗,我剛才出考場小門的時候眼前一陣陣發黑,我還以為自己這次死定了。”
陳遠文搭著黎湛手腕,用他半桶水的醫術給他把了把脈,還好,脈搏跳動不算微弱,他又用手背試了試他額頭的溫度,好像是有一點熱,估計是低燒,還好沒有腹瀉嘔吐等情況,而且馬上就可以出考場,回去找個大夫好好診治,好好吃藥調理,應該問題不大。
陳遠文安慰黎湛道:“湛哥,不要擔心,我剛給你把過脈了,應該是在考場休息不好,感染了風寒,目前來看,不算嚴重,你靠著我休息一下,等一會放牌,我扶著你出去,你阿爹就在外麵等著你呢,出去就沒事了。”
好在沒等多久,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不管是考得好還是考得不好的考生,此刻都是一副仿佛被人狠狠蹂躪了一番的可憐樣子,一個個頭發淩亂,衣服皺巴巴,挎著考籃,腳步虛浮的從考場小門走出來。
終於,湊夠人了,衙役一聲吆喝,“放牌了”,龍門被打開,被點到名字的考生一個個如蒙大赦,爭先搶後地湧出考場。
要照顧病患的陳遠文很自覺地攙扶著黎湛走到最後,可憐他左手拿著兩個考籃,右手扶著黎湛,一步步緩慢地向門口挪去。
“文仔,你怎麼啦?”是陳傳富的驚叫聲,然後飛竄上前,“咦,怎麼這麼臭?這不是黎湛嗎?他怎麼啦?”
說完,陳傳富順手接過未來二女婿,此時前一秒還在和路人甲吹水的黎父也反應過來,看到萎靡不振的黎湛,馬上跑過來從陳傳富手中接過兒子,高呼道:“湛兒,你怎麼啦?不要嚇唬爹。”
此時,沒有在放牌的考生中看到陸笙和王一帆的陸姑丈和王父也圍攏過來,擔心不已,一疊聲地問:“湛兒這是怎麼啦?也不知道我家笙兒一帆)怎麼樣?”
陳遠文連忙安撫二人,不用擔心,他剛剛沒在第一輪放牌的考生裡看到陸笙和王一帆,估計他們二人要晚點才會交卷,而黎湛隻是運氣差抽到臭號,有點感染風寒,問題不大。
陳遠文看著這四位隻會驚慌失措的大人,對跟上來的陳烈和陳任道:“陳烈,麻煩你幫忙去租一輛車,黎湛狀況不好,最好坐車回去。陳任,你現在馬上去找大夫,把大夫請到家中給他診治。”
陳任領命而去,陳烈卻道:“公子,這裡距離貢院考場,駐軍都不準馬車靠近,不如我背著黎公子走出這個街區,到隔壁街區應該有很多馬車在等候租賃。”
陳遠文道:“好”,而後示意陸姑丈和王父繼續等候,他則讓黎父把黎湛放在陳烈背上。
陳烈背著黎湛甩開大步向前走,陳遠文拒絕他爹陳傳富也要背著他走的提議,三人提著考籃緊跟陳烈其後離開考場。
果然如陳烈所說,轉過了貢院麵前這條街道,隔壁巷道停滿了待客的馬車,他們挑了一輛乾淨整潔的車,就趕緊把黎湛抱上車,催促著車夫趕緊向書院街的家出發。
等他們回到書院街,廚娘已經非常貼心地燒好熱水,黎父和陳傳富幫忙把渾身發臭的黎湛放進裝滿熱水的浴桶裡洗刷乾淨,換好衣服後,陳任就帶著一名背著藥箱的仙風道骨般的高端大夫回來了,一陣望聞問切後,結論和陳遠文的判斷差不多,就是聞了臭味,吃不下,睡不好,偶感風寒,喝藥調養幾天就能痊愈。
此時,陳遠文也洗完澡披散著剛洗乾淨的頭發從浴室走出來,陳傳富拉著大夫硬要給陳遠文也看一看,自覺沒事的陳遠文為了安他爹的心,隻好任由大夫折騰一通,得出無大礙,隻是腸胃欠佳,開了幾劑調節腸胃的藥。
陳烈和陳任在確認黎湛和陳遠文無事後,也鬆了一口氣,陳遠文高薪留著大夫先不要走,因為陸笙還沒有回來,他擔心等會還得去找大夫。
每當這種時候,大夫都是有錢都難請得到,陳遠文不知道陳任是怎麼這麼快就搶到一位的,既然來了,那就暫時不要走了,必須要等他家陸笙回來看診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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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位仙風道骨般的大夫聽到陳遠文的挽留,沒有一絲勉強就答應了,還好整以暇地、毫不客氣地吩咐廚娘去泡壺好茶,再做幾道拿手的點心上來嘗嘗。
陳遠文立馬給了廚娘二兩銀子打賞,讓她趕緊按照大夫的要求去做,還讓她多做點,他也餓了,正好等會配粥喝。
廚娘暗衛含恨隱晦地向那位仙風道骨扮相的白大夫翻了一個白眼,明明年紀比她還小,功夫又菜,就憑著懂一點醫術,居然敢使喚她,她今晚放工後回到駐地一定要向隊長投訴。
而本來留守在家的陳霄和陳隼則在陳遠文的請求下,去貢院考場門口會合陸姑丈和王父,準備迎接陸笙和王一帆出考場。
一個時辰後,小院門外傳來敲門聲,陸笙和王一帆都回來了,兩人都是一副蒼白無力的樣子,至於王一帆為什麼沒回家,原來是王父聽到陳家居然搶到了一名醫術高明的大夫留在家裡等候他們出考場,王父立馬決定先把兒子送來給大夫診斷無事後再回王家。
白大夫剛吃完一頓美味的茶點,心情甚佳地給兩位狀況不佳的考生仔細看診,判定二人並無大礙,為預防萬一,可以喝三劑解暑茶,好好休息,很快就恢複如初。
聽到兒子沒事,擔心了一路的陸姑丈和王父終於放下心頭大石,王父帶著王一帆告辭回家,陸姑丈則扶著陸笙去洗澡洗頭換衣服。
等陸笙安頓好後,陳遠文帶著他看望了喝過藥睡著的黎湛後,兩人回到小院的桂花樹下喝茶聊天。
陸笙看了看身邊雲淡風輕的陳遠文,想了想還是忍不住道:“遠文,這次院試,你有多大把握?”
陳遠文不答,反問道:“那你呢?”
陸笙抬頭望天道:“不知道,心裡一點底都沒有,題倒是都做完了,就是不知道成績如何?不知道能不能上榜?”
陳遠文道:“我也是一樣的心裡沒底,自我感覺還是可以的,隻是不知道成績如何,我不求排名靠前,隻求上榜,這三天兩夜不能出考場實在太難熬了,我都不敢想象鄉試的9天要怎麼熬,可能會醃成梅乾菜了。”
陸笙笑著打趣道:“要是能去考鄉試,醃成鹹魚也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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