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棠!這份方案明早就要,你今天必須給我趕出來!”
尖銳的催促聲從手機裡炸開時,林曉棠正盯著電腦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表格,眼前突然一陣天旋地轉。鍵盤的冰涼還貼在指尖,胸口卻像被重錘砸中,連呼吸都帶著撕裂般的疼。
她想喊“我撐不住了”,可喉嚨裡隻溢出一絲微弱的氣音。視線漸漸模糊,最後映入眼簾的,是電腦右下角淩晨三點半的時間,和桌角那杯早涼透的速溶咖啡。
“媽的……這996真是要我命……”
這是林曉棠失去意識前的最後一個念頭。她以為自己會像新聞裡那些過勞死的打工人一樣,被抬出寫字樓,連句像樣的告彆都沒有。可再次睜開眼時,入目卻不是醫院的白色天花板,而是糊著黃紙的土坯牆,空氣中還飄著一股混雜著煤煙和紅薯的奇怪味道。
“醒了?醒了就趕緊起來乾活!還躺著當祖宗呢?”
一個粗聲粗氣的女聲突然砸過來,緊接著,一隻粗糙的手狠狠擰了下她的胳膊。林曉棠疼得倒抽一口冷氣,猛地坐起身,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硬邦邦的土炕上,身上蓋著打了好幾個補丁的灰布被子。
炕邊站著個中年女人,穿著洗得發白的藍布褂子,眉頭擰成疙瘩,正滿臉不耐煩地瞪著她。而炕下的小板凳上,還坐著個梳著羊角辮的小姑娘,約莫十來歲,正怯生生地看著她,手裡攥著半個啃剩的紅薯。
“你……你們是誰?這是哪兒?”林曉棠腦子一片混亂,嗓子乾得發疼。她明明在公司加班,怎麼會突然到這種奇怪的地方?
“你睡糊塗了?我是你媽劉桂蘭!她是你妹妹林曉梅!”中年女人叉著腰,語氣更衝了,“還能是哪兒?紅星機械廠家屬院!你昨天跟王嬸家的小子吵架,被推搡著摔了一跤,磕到頭了,咋還把腦子磕壞了?”
劉桂蘭?林曉梅?紅星機械廠?
陌生的名字和名詞像潮水般湧入腦海,林曉棠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就在這時,一股不屬於她的記憶突然湧了進來——
這具身體的原主也叫林曉棠,今年十八歲,是紅星機械廠普通工人劉桂蘭的小女兒。原主從小體弱,前陣子剛因為“身體不適”逃過下鄉的名額,卻因為性格怯懦,在家屬院成了軟柿子。昨天跟鄰居家的小子爭一塊肥皂,被對方推得後腦勺磕在石階上,沒撐住就沒了氣,再睜眼,芯子就換成了現代的林曉棠。
而現在的時間,是1976年的深秋。
“1976年……七零年代?”林曉棠喃喃自語,心臟狠狠一縮。她居然穿越了?穿到了這個連飯都未必能吃飽,處處要講成分、講規矩的年代?
“你嘀咕啥呢?趕緊起來!鍋裡還煮著紅薯,吃完了跟我去家屬院的菜園子鋤地,彆整天在家躺著,讓人看笑話!”劉桂蘭說著,伸手就要拉她。
林曉棠下意識地躲開,腦子裡飛速運轉。她是現代的996打工人,早就被加班磨得沒了棱角,可這不代表她是任人拿捏的軟柿子。原主被人推搡致死,劉桂蘭不僅不心疼,還想著讓她乾活,這家裡的處境,恐怕比她想的還要難。
更重要的是,下鄉!原主雖然暫時逃過了,但這個年代,下鄉的名額隨時可能變動。她要是表現得“沒用”,保不齊會被家裡推出去頂名額。到時候去了鄉下,麵朝黃土背朝天,以她這具體弱的身子,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個問題。
“媽,我頭還疼,鋤地怕是不行。”林曉棠壓下心裡的震驚,故意放軟了聲音,眼神裡帶著幾分剛醒的迷茫和脆弱,完美複刻了原主平時的樣子,“昨天摔那一下,現在還暈乎乎的,萬一再摔了,反而給家裡添麻煩。”
她知道,現在不是硬剛的時候。原主的“小白花”人設還得先維持著,至少要先在這個家裡站穩腳跟,摸清情況。
劉桂蘭皺了皺眉,伸手摸了摸她的額頭,沒摸到熱度,語氣緩和了些:“真還疼?那行,今天就先彆去了。但也彆閒著,把你那堆破衣服補補,曉梅的褲子都快露腚了。”
說完,劉桂蘭轉身就往外走,走到門口時又回頭叮囑:“對了,昨天你跟王嬸家鬨了矛盾,今天彆出去惹事,王嬸那人小心眼,彆再讓她抓著把柄。”
林曉棠點頭應下,看著劉桂蘭的背影消失在門口,才鬆了口氣。她靠在冰冷的土牆上,指尖微微發顫。
996的苦日子她熬過來了,沒道理在這個七零年代活不下去。
避下鄉,穩生存,這是她現在唯一的目標。至於原主的仇,那些欺負過原主的人……林曉棠眼底閃過一絲冷意。她不是任人欺負的軟柿子,等她在這個年代站穩了腳跟,該算的賬,一筆都不會少。
就在這時,炕下的林曉梅突然小聲說:“姐,你昨天摔了之後,王嬸還來咱家罵了一頓,說你搶她家東西,媽跟她吵了一架,還哭了……”
林曉棠心裡一沉。王嬸?看來這第一個麻煩,很快就要找上門了。她抬頭看向林曉梅,扯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知道了,姐不惹事,但也不會讓彆人欺負咱們家。”
林曉梅愣了一下,好像沒見過這樣的姐姐。以前的林曉棠,遇到事隻會哭,哪裡會說這樣的話?
林曉棠沒在意林曉梅的驚訝,她掀開被子,下了炕。腳踩在冰涼的水泥地上,她深吸一口氣。
七零年代,我來了。這一次,我不僅要活下去,還要活得比誰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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