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布利多的手指深深陷入石台的縫隙,指節因用力而泛白。他的呼吸仍然不穩,每一次喘息都像是被無形的刀刃劃過喉嚨。他的目光死死鎖定在漆黑的湖麵上,那裡除了翻湧的陰屍外,毫無動靜。
時間仿佛被拉長,那些陰屍不停的撓著防護罩,卻無可奈何,湖水咕嘟咕嘟的冒出詭異的聲音。山洞裡沒有風聲,卻讓人感覺冰冷。
突然——湖麵炸開一道慘白的水花,珀加索斯的身影破水而出,黑袍濕透,沉重地貼在身上,發梢滴落的水珠在石台上濺開細小的血痕。
那帶著手套的右手死死攥著一具屍體的衣領,拖行時在潮濕的地麵上留下一道蜿蜒的水跡。
那具屍體——雷古勒斯?布萊克。
他蒼白得近乎透明,仿佛所有的生命和溫度都被湖水吸儘。他的黑發濕漉漉地貼在額前,麵容平靜,像是沉眠,而非死亡。破爛的巫師袍下露出消瘦的腕骨,上麵還殘留著黑魔標記的模糊痕跡,但已經褪色成一道可悲的疤痕。
陰屍們發現了一個新的目標——一個不在保護罩裡的目標。
陰屍的嚎叫爆發,腐爛的手臂不斷從湖中探出,像是一場永無止境的噩夢。珀加索斯的魔杖在指尖翻轉,一道刺目的紅光炸開,將最靠近的幾隻陰屍轟飛,但它們隻是踉蹌著後退,隨即又搖搖晃晃地撲來。
鄧布利多的瞳孔收縮,他的聲音嘶啞而急促:“洛斯特……現在……我們必須離開!”
他的手指顫抖著抬起,似乎想要抓住珀加索斯的袖子,但他的力氣已經耗儘,連這個動作都顯得勉強。
珀加索斯沒有立刻回應,而是緩緩轉頭,看向那個石盆——空蕩蕩的,隻剩下乾涸的痕跡。
“走吧。”
聲音冷得像黑湖的水,毫無波瀾。
腳下,一道金色的魔法光環驟然亮起,細小的古老符文在地麵旋轉,散發出刺骨的寒意。鄧布利多虛弱地閉上眼,似乎終於允許自己鬆懈一刻——
虛假的幻影移形的扭曲感瞬間吞噬了鄧布利多。
但在最後一秒,在鄧布利多的視線被黑暗徹底覆蓋前——
珀加索斯的左手從口袋中抽出,一枚偽造的掛墜盒劃過一道銀光,精準地落回石盆中央。
“哢嗒。”
掛墜盒接觸石盆的瞬間,翠綠色的藥水憑空湧現,翻滾著填滿容器,仿佛從未被動過。陰屍的嘶吼戛然而止,湖麵恢複死寂,隻剩下石盆中魔藥偶爾冒出的氣泡,無聲地嘲笑著所有闖入者的徒勞。
而另一個假掛墜盒,此刻正靜靜躺在珀加索斯的內袋中,貼著她的皮膚,冰冷而沉重。
倫敦的陰雲低垂,潮濕的霧氣纏繞在磚紅色的建築之間,街燈在黃昏中泛著朦朧的光暈。麻瓜們匆匆走過,皮鞋踩在濕漉漉的磚石上,發出清脆的聲響。
他們低頭趕路,無人抬頭,無人注意——就在他們眼前,空間正在扭曲。
鄧布利多踉蹌了一步,幻影移形的餘韻讓他本就虛弱的身軀更加不穩。他的手掌抵住斑駁的磚牆,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呼吸仍然沉重。
他的目光掃過街道兩側的建築——11號,13號——中間本該空無一物。
然而,就在他的注視下,空氣如同被無形的手撕開,磚石與灰泥憑空湧現,一棟破舊卻威嚴的聯排彆墅緩緩“擠”進了原本的縫隙中。
窗戶上的塵埃簌簌抖落,黑鐵欄杆扭曲著伸展成形,最終定格成一座與兩側建築風格迥異的老宅——格裡莫廣場12號。
麻瓜們對此毫無反應,一個戴圓頂禮帽的紳士甚至從它門前徑直走過,視線甚至沒有偏移一寸,仿佛這棟建築隻是一團無關緊要的霧氣。
鄧布利多的瞳孔微微收縮,他轉向珀加索斯,聲音沙啞而緊繃:“……你究竟還知道多少不該知道的事?”
珀加索斯沒有回答,隻是冷漠地拽著雷古勒斯的屍體向前走去。他的身體在石板路上拖出一道濕痕,蒼白的指尖垂落,偶爾蹭過磚縫間的青苔。
門環上的蛇形銅雕在你靠近時微微蠕動,黃銅鱗片發出細微的摩擦聲。珀加索斯沒有猶豫,抬手叩門——三下,間隔精準,像某種暗號。
門內傳來窸窣的響動。布料摩擦聲、急促的呼吸、腳步的輕響。鄧布利多的手指無聲地搭上了自己的魔杖,但他的動作因虛弱而遲緩。
“……誰?”
一個刻意壓低的蒼老沙啞的聲音從門縫滲出,警惕而緊繃。
低頭看了眼腳邊雷古勒斯的屍體,又抬眼看向門板上剝落的布萊克家徽,輕聲開口:“歸還你們丟失的東西。”
門後的呼吸聲驟然停滯。
下一秒,門鎖哢噠輕響,一條狹窄的光縫刺破了街道的陰霾。
門縫後露出一雙充血的眼睛,緊接著是克利切那張布滿皺紋的臉——他乾癟的嘴唇顫抖著,灰白的眉毛下,渾濁的眼珠先是茫然,隨後猛地瞪大。
“雷古勒斯……少爺?”
克利切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嘶啞而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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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下一秒,他發出一聲刺耳的尖叫,仿佛被人掐住了脖子,枯瘦的手指瘋狂地抓撓著自己的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