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機,終於成熟。
當陳承安麾下重新聚攏的力量已遠超預期,且敵軍因長期被襲擾、糧道被斷、精神高度緊張而疲態儘顯時,他發出了反攻的信號!
這一次,獵人徹底亮出了獠牙。
不再是零星的襲擾,而是有預謀、有組織的反包圍!陳承安親自率領主力,如同潛伏已久的猛虎,直撲敵軍圍剿部隊的核心指揮部所在。龐勳的錘騎如重錘砸向側翼,雷虎的悍卒正麵強攻吸引火力,火燁的烈焰與丹辰子操控的藤蔓方莫愚蘇醒後亦加入,浩然正氣輔助)在後方製造混亂與恐慌。
而最關鍵的一擊,則由陳承安完成。他鎖定敵軍關押俘虜的營地,重劍開路,勢不可擋!那柄黝黑的巨劍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每一次揮擊都帶著撕裂空氣的沉悶呼嘯,厚重的劍氣如同實質的山巒碾壓而過,簡陋的營柵、堅固的拒馬在它麵前如同紙糊般破碎。守衛的敵軍精銳試圖阻擋,卻在接觸重劍的瞬間便被那沛然莫禦的巨力震得筋斷骨折,兵器脫手而飛!
“大帥!是大帥來了!”
“兄弟們!殺出去!”
被俘將士的狂喜呼喊響徹營地。裡應外合之下,關押點迅速被攻破,所有被俘的兄弟儘數獲救!
這場精心策劃的反擊,以敵軍圍剿主力的崩潰和俘虜營的成功解救而告終。袁弘派出的這支意圖斬草除根的精銳,非但未能剿滅陳承安,反而被其以遊擊戰術不斷削弱,最終被聚攏的殘兵反戈一擊,幾乎全軍覆沒!
勝利的篝火燃儘,留下的是劫後餘生的疲憊與亟待恢複的力量。陳承安深知,剛經曆了一場慘烈反圍剿的部隊,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需要喘息之機。他嚴令全軍進入休整期,地點選在一處隱蔽的山穀,依山傍水,易守難攻。
“整軍,休整三日。”陳承安的聲音沉穩依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規劃,“但這三日,非是懈怠之期,而是磨礪鋒芒、重鑄筋骨之時!”
營地迅速建立起來,卻與以往不同。少了大型營帳的喧囂,多了無數小型訓練場的呼喝。陳承安的命令被堅決執行:所有非必要的輜重,包括部分繳獲的沉重鎧甲、攻城器械都被舍棄或掩藏,部隊徹底輕裝化,為即將到來的長途奔襲和遊擊戰做準備。
總結存亡,發掘閃光
陳承安並未止步於表麵的修整。他召集所有營級以上將領,開了一場彆開生麵的戰後總結會。
“諸位,”陳承安目光掃過一張張或帶傷、或疲憊卻眼神堅毅的臉,“此役,我們勝了,但也付出了血的代價。勝利值得慶賀,但教訓更需銘記!一萬一千兄弟,如今尚存九千餘戰兵,六百餘傷兵。每一個減員,都是我陳承安之痛!”
他話鋒一轉,帶著一種近乎冷酷的務實:“戰場之上,活下去,才有資格談殺敵,談勝利!我要你們回去,找那些在絕境中、在亂軍中活下來的兄弟!無論是老兵油子,還是新兵蛋子,隻要他活著回來,必有他活下來的道理!”
將領們麵麵相覷,不明所以。
陳承安沉聲道:“有人裝死騙過了敵人,有人憑借對地形的熟悉鑽入鼠洞得以逃生,有人靠著一口流利的敵國方言混入了潰兵群,甚至有人靠著裝瘋賣傻躲過了致命一刀!這些,都是本事!是戰場生存的智慧!我不要你們隻學那些大開大合的殺敵術,更要學這些在絕境中求存、在夾縫裡保命的‘小聰明’!”
他眼中閃爍著精光:“將這些法子收集起來,總結出來!它們不僅僅是保命的訣竅,更是滲透、偵查、偽裝、執行特殊任務的絕佳手段!我要讓我們的每一個兵,都成為山林裡的狐狸,戰場上的泥鰍!活下來,才有無限可能!”
命令下達,各營迅速行動起來。很快,一本本由底層士兵口述、軍官整理記錄的《戰場生存百策》雛形便彙集到了陳承安案頭。裡麵記錄的法子千奇百怪,卻又無比實用:如何快速處理傷口止血,如何在泥濘中消除氣味,如何利用環境製作簡易陷阱預警,甚至如何模仿野獸叫聲傳遞簡單信息……
在這份總結中,一個叫“荀二狗”的名字引起了陳承安的注意。此人出身白雲城底層幫派,築基修為,資質也很是一般,但記錄中多次提到他“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幾次靠胡攪蠻纏、轉移話題或冒充身份從必死之局中脫身”。
陳承安親自召見了這個看起來有些油滑、眼神卻透著機靈的青年。
“你叫荀二狗?”
“是,大帥!”荀彧內心緊張得不行,但一張清瘦的臉卻是毫不變色,腰板挺得筆直。
“聽說你很能說?”
陳承安饒有興趣地問,實際上陳承安的神識早已探明這家夥心跳加速,不停地偷偷深呼吸。
“回大帥,小的……小的以前在街麵上混,就靠這張嘴吃飯,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荀二狗撓撓頭,有些不好意思。
“很好!”陳承安眼中精光一閃,“你的本事,有大用!靈龜部族,固若金湯,強攻損失太大。我需要一雙眼睛,一對耳朵,甚至一張能說會道的嘴,提前混進去,摸清他們的底細、守衛、人情關係,尤其是他們對反王袁弘的真實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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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盯著荀二狗:“這任務九死一生,你敢不敢去?若成功,記你首功!賞築基丹,賜功法!”
荀二狗呼吸一窒,隨即眼中爆發出驚人的光芒,猛地單膝跪地:“小的願往!定不負大帥所托!”他深知,這是他改變命運的唯一機會!
陳承安親自對他進行了數日的特訓:教導他靈龜族的風俗習慣、可能的忌諱、簡單的龜族語言發音,以及如何偽裝身份一個遊曆的落魄行商),更重要的是,如何傳遞情報的隱秘方式。
荀二狗這個名字也不能再叫做二狗,陳承安給它改了個名字,叫做荀彧。
數日後,一個眼神機敏、帶著些許市儈氣的“商賈荀彧”,悄然離開了營地,向著靈龜城的方向潛行而去。
靈龜城是玄龜部的老巢,靈龜是彆人對玄龜部的尊稱,實際上龜族還有很多,隻不過玄龜這一部最為強大,所以被尊稱為靈龜城,不過很多人還是習慣性地稱之為玄龜城,玄龜部。仿佛這樣稱呼才能讓人覺得稱呼之人與玄龜部族更為親近。
玄龜部的風評不錯,玄龜王對待領地的所有子民也幾乎聽不到壓榨的傳聞。所以陳承安對待玄龜部很是看重,他也親自探查了一番,風評是真得,所以他不想對玄龜部動刀兵。
休整與訓練如火如荼地進行。經曆過蛇族血戰、反圍剿生死劫的淬煉,許多將士的潛力被徹底激發。生死邊緣的掙紮,往往最能叩開通往更高境界的大門。
陳承安對此毫不吝嗇。他深知,修士的數量和質量,將是未來對抗袁弘乃至更強大敵人的核心力量。一箱箱從白雲城帶出、在曆次戰鬥中繳獲以及丹辰子等人煉製的築基丹,被毫不吝嗇地分發下去。其豪橫程度,讓見慣了世家大族做派的顧博和小胖子龐勳都咋舌不已。
“這……這簡直是當糖豆在發啊!”龐勳看著領到丹藥、激動得渾身顫抖的士兵,喃喃自語。雷虎則咧著嘴笑:“跟著大帥,就是痛快!要啥給啥,乾就完了!”
於是,一場規模遠超上一次的“築基大會”在營地各處同時上演。山穀中靈氣波動此起彼伏,一道道或強或弱的氣息成功突破桎梏,踏入築基期!尤其白雲城的老班底,經曆過最初的絕望、一路的血戰磨礪,根基紮實無比,突破者眾多。而後來編入的狼衛精銳,在獲得《戰兵訣》並立下戰功後,也迎來了爆發期。
五日後統計結果出爐,全軍震動!算上之前的老底子,陳承安麾下修士總數,赫然達到了一千兩百餘人!
“一千兩百修士……”顧博看著手中的名冊,饒是以他的沉穩,聲音也有些發乾。小胖子龐勳更是直接跳了起來:“我的親娘咧!道宗一年才收多少弟子?能成功築基的又有幾個?咱們這一支軍隊的修士,都快趕上道宗一年的新晉弟子總和了!”
麒麟這家夥更是樂瘋了,整天在營地裡上躥下跳,嘎嘎怪叫:“嘎嘎嘎!發達了發達了!一千兩百修士啊!本將軍要組建一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麒麟神火戰陣’!燒他娘的袁弘屁股開花!”它已經開始狂熱向著那形如龜殼、被河流拱衛的古老部族,浩蕩而去。新的智謀與力量的碰撞,即將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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