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落在那個破口陶碗上。
心神沉入感應。
【選擇以清水浸泡石髓花,汲取藥力】→〖中中簽〗:藥力緩慢析出,可飲其水,略有滋養之效,然浪費頗多。【選擇搗碎外敷】→〖中下簽〗:藥力觸及皮肉,微有刺痛,滋養效果甚微,易引發輕微過敏。【選擇以微末玄氣激發,含服緩釋】→〖中上簽〗:小吉,以玄氣稍稍激發藥性後,置於舌下,以自身精氣緩緩化之,雖耗時較長,然藥力流失最少,滋養經脈效果最佳。
依舊是效率最高、風險最低的選擇。
她如法炮製,以一絲玄氣輕輕拂過一株石髓花,隨後將其含入口中,置於舌下。
一股極其清淡的、帶著土石氣息的微涼之意緩緩散開,融入津液,慢慢滲入體內。她立刻運轉《引氣訣》,引導著這股微弱的藥力,緩緩溫養著那些平日修煉時玄氣流過、會帶來細微滯澀感的經脈。
過程緩慢的令人發指,效果也微弱得幾乎難以察覺。
但她心誌堅定,耐心十足。
她知道,修行便是如此,尤其是對她這等資質而言,每一分進步,都需要用十倍百倍的水磨工夫和心性去換。
直至午後,她才將這一株石髓花的藥力徹底化去。
仔細感應,經脈中那種隱約的滯澀感,似乎減輕了微不足道的一絲。
有效!
她眼中閃過一絲微不可查的喜色。雖然慢,但方向是對的。
她將剩餘兩株石髓花仔細藏好,這才感到腹中饑餓,拿出那乾硬的雜糧餅,就著清水,慢慢啃著。
下午還需去清掃廣場。日複一日的雜役工作,雖是浪費時間,但目前卻是她安身立命、隱藏自身的掩護,不得不做。
當她拿著掃帚來到廣場時,卻發現氣氛有些不同。
幾個雜役正圍著一個穿著稍體麵些、胖乎乎的中年雜役,陪著笑臉說著什麼。那胖雜役腆著肚子,一副頗為受用的模樣。
黃一夢認得那人,名叫張胖子,據說有點門路,偶爾能弄到些宗門流出來的、品相最差的殘次丹藥或者快要過期的基礎符籙,在雜役中很有些市場。
“…張師兄,您看這次能不能便宜點?我那貢獻點實在不夠換一顆‘清氣丸’了…”一個雜役哀求道。
張胖子眯著小眼睛,搖頭晃腦:“李老弟,不是我不幫你,這丹藥行情看漲啊!你們是不知道,黑雲穀出事,坊市裡療傷解毒的丹藥價格翻著跟頭往上竄!我這顆‘清氣丸’雖說隻是劣質品,但也能理順些玄氣,錯過這村可沒這店了!”
另一個雜役忍不住道:“張師兄,這也太貴了!抵得上我掃三個月廣場了!”
“嫌貴?”張胖子嗤笑一聲,“嫌貴你彆買啊!有的是人要!老子弄來這些東西不要打點的?不要冒風險的?你們以為容易?”
眾人頓時啞口無言,臉上滿是渴望卻又囊中羞澀的掙紮。
黃一夢默默聽著,心中了然。黑雲穀事件的影響開始擴散了,連最底層的雜役區都受到了波及。資源,永遠是緊張且昂貴的。
她低下頭,準備從旁邊繞過去開始乾活。
那張胖子眼尖,瞥見了她,或許是剛做成了幾筆生意心情好,或許是習慣性地賣弄,竟主動開口喊道:“誒!那邊那個丫頭!對,就是你,掃地的那個!”
黃一夢停下腳步,轉過身,臉上露出些許茫然和怯生生:“張…張師兄,您叫我?”
張胖子打量了她一下,嘖了一聲:“煉氣三層?丫頭,想不想快點突破四層啊?老子這兒還有顆壓箱底的‘凝氣散’,雖然快過期了,藥力差了點,但對你來說也夠用了!怎麼樣?便宜點算給你!”
黃一夢心中一動,看向張胖子從懷裡摸出的那個小紙包。
心神感應悄然流轉。
【選擇相信張胖子,換取‘凝氣散’】→〖下下簽·凶〗:此乃用丹毒超標的廢丹殘渣重新捏合之物,服之修為寸進未卜,反受丹毒侵蝕,經脈受損,後患無窮。
黃一夢心底一寒,臉上卻適時地露出極度心動又萬分窘迫的神情,怯怯道:“多…多謝張師兄好意…我、我連貢獻點都沒有,靈石更沒有…買不起…”說著,還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像是怕那藥散燙手一樣。
張胖子聞言,臉上的熱情瞬間消失,嫌棄地擺擺手:“呸!窮鬼!浪費老子口水!滾去掃地吧!”
周圍幾個雜役也發出低低的嗤笑聲,似乎嘲笑她的不自量力和貧窮。
黃一夢毫不介意這些笑聲,如蒙大赦般低下頭,快步走開,拿起掃帚,老老實實地開始清掃角落,仿佛剛才的一切從未發生。
隻是她低垂的眼眸深處,一片冰冷。
這修仙界,果真處處是坑,連最底層的雜役之間,也是如此赤裸裸的弱肉強食與欺詐。
若無金手指示警,她方才若有一絲貪念,恐怕就已萬劫不複。
她握緊了手中的掃帚,一下一下,將地上的落葉和塵埃掃淨。
必須更快地提升實力。
必須更穩地抓住每一個〖中上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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