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板上爆發出水兵們的歡呼聲。王師傅擦著汗,咧開嘴笑了,趙師傅更是激動得直跺腳。
李和望著遠處正在下沉的靶船,心中激起一股熱情。這兩發炮彈不僅僅是命中了目標,更打破了“不可能”的桎梏——在這個腐朽的時代,隻要肯用心,隻要有人肯拚命,總能做出些改變。
試射結束後,丁汝昌特意登上“平遠”號,拍了拍李和的肩膀:“好小子,真讓你弄成了。說吧,需要什麼獎勵?”
李和連忙道:“標下不敢要獎勵,隻求軍門能批準‘平遠’每月多領十發開花彈,用於日常操練。”
丁汝昌愣了一下,隨即大笑:“好個務實的小子!準了!”
劉步蟾跟在後麵,看著改進後的炮栓,臉色陰晴不定,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轉身下了船。
薩鎮冰走在最後,低聲對李和道:“展露鋒芒是好事,但也彆忘了藏拙,軍械局的人怕是不會善罷甘休。”
李和點頭:“標下明白。”
果然,沒過幾日,便有流言傳到劉公島——說李和私通洋行,用劣質鋼料冒充好料,中飽私囊。
甚至有人把狀告到了李鴻章那裡,說“平遠”管帶目無軍紀,擅自改動軍械。
周福成急得團團轉,李和卻異常平靜。他知道,這些伎倆不過是些跳梁小醜的反撲,隻要自己行得正坐得端,便不怕風浪。
這日,他正在整理主炮改進的詳細記錄,打算呈給丁汝昌備案,忽然聽到甲板上傳來喧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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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舷邊一看,隻見幾個穿著軍械局製服的人正和水兵們爭執,為首的是個尖嘴猴腮的中年男人,正是軍械局的協領張彪——出了名的雁過拔毛的角色。
“李管帶,出來說話!”張彪叉著腰喊道,“有人舉報你私改主炮,用的還是來路不明的材料,趕緊把那什麼德國鋼料交出來查驗!”
李和緩步走上甲板,冷冷地看著他:“張協領好大的威風。‘平遠’的軍械改進,已報軍門批準,所用鋼料有洋行票據為證,你想查什麼?”
張彪被他的氣勢懾住,卻依舊嘴硬:“批準?誰看見了?我看你是心虛!趕緊交出來,不然我就稟明軍機處,治你個通敵之罪!”
“哦?通敵之罪?”李和笑了,“張協領不妨現在就去稟明。隻是在那之前,我倒想問問你,去年‘鎮遠’艦領的五十發開花彈,為何有二十發是空殼?上個月‘濟遠’領的炮油,為何摻了沙子?這些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軍門那裡說說清楚?”
張彪的臉瞬間白了。這些都是他乾的勾當,本以為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李和竟然知道。
“你……你血口噴人!”
“是不是血口噴人,查一查庫房就知道了。”李和向前一步,聲音陡然提高,“我‘平遠’艦上的弟兄,每日操練流汗,為的是保家衛國!而你,卻在後方克扣軍餉、倒賣軍械,你對得起這身製服嗎?對得起朝廷的俸祿嗎?!”
他的聲音在甲板上回蕩,張彪帶來的人都低下了頭,不敢與他對視。連張彪自己,也嚇得後退了兩步。
“你……你等著!”張彪撂下一句狠話,帶著人灰溜溜地跑了。
水兵們爆發出一陣哄笑,看向李和的目光裡充滿了敬佩。周福成走上前:“管帶,這下可把他得罪死了。”
“得罪就得罪了。”李和望著張彪遠去的背影,眼神冰冷,“對付這種蛀蟲,退一步就是萬丈深淵。與其等著被他們拖垮,不如先亮出獠牙。”
這隻是第一仗。接下來,還會有更多的風浪等著他和“平遠”號。但他不怕,因為他的身後,是越來越團結的弟兄,是越來越鋒利的主炮,是這片必須用熱血守護的海疆。
夕陽西下,李和站在艦艏,望著黃海的波濤。他仿佛能聽到五年後那震耳欲聾的炮聲,能看到那些沉沒的艦船和犧牲的弟兄。
“等著吧,”他輕聲自語,“這一次,結局會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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