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的陽光已有些灼人,觀禮台上的官員們紛紛撐起遮陽傘,目光卻始終離不開海麵。隨著丁汝昌一聲令下,實彈演練正式開始,威海衛的港灣瞬間變成了巨大的演武場。
最先登場的是北洋主力艦的主炮射擊。“定遠”艦的305毫米巨炮緩緩轉動,炮口對準三海裡外的廢棄靶船。炮手們穿著厚重的防護衣,動作有條不紊地裝填、瞄準。李和站在“威海”艦的艦橋,通過望遠鏡清楚地看到“定遠”炮位上的水兵——他們是北洋最精銳的炮手,曾在英德教習手下受訓三年,炮術在遠東首屈一指。
“放!”隨著炮長一聲令下,“定遠”艦猛地一震,一枚穿甲彈呼嘯而出,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片刻後,五海裡外的靶船發生劇烈爆炸,桅杆應聲折斷,濃煙衝天而起。觀禮台上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翁同龢激動地站起身:“好!打得好!”
緊接著,“鎮遠”“平遠”“致遠”依次開火,靶船在密集的炮火中漸漸解體。陳金揆指揮“致遠”的速射炮,以每分鐘五發的速度射擊,諾華火藥炮彈在靶船周圍炸開,水柱連成一片白色的牆。“瞧見沒?這就是咱們的速射炮!”陳金揆對身邊的南洋水兵喊道,對方看得目瞪口呆,連連點頭。
輪到新銳編隊登場時,李和特意讓“威海”“震洋”展示協同炮擊。“威海”艦的6門150毫米速射炮先以“左舷齊射”壓製靶船,鄧世昌立刻指揮“震洋”從右側包抄,用魚雷發射管發射模擬魚雷。炮聲與魚雷的“嗖”聲交織在一起,靶船在“水陸夾擊”下徹底沉入海底。
“這戰術厲害!”吳安康在“南琛”艦上讚歎,“左右呼應,快慢結合,小鬼子要是遇上,準得懵!”他讓人把北洋的炮擊參數記下來,“回去給咱們的炮也調調,照著這標準練。”
廣東水師的演練更具觀賞性。李準讓“廣乙”“廣丙”進行近距離速射,兩艦圍著僅剩的靶船繞圈,炮彈像雨點般落下,靶船很快被打成篩子。“這是咱們廣東水師的看家本事!”李準對觀禮台喊道,語氣裡滿是自豪。翁同龢笑著鼓掌:“廣東水師也有妙招!”
最震撼的是諾華火藥的威力展示。王師傅親自指揮“威海”艦的炮手,發射一枚裝滿諾華火藥的爆破彈。炮彈落在靶船殘骸旁,沒有驚天動地的巨響,卻產生一股巨大的衝擊波,將周圍的木板、鐵屑掀到半空,形成一道環形的“氣牆”。“這火藥看著不烈,勁兒卻真大!”福建船政的老管帶驚歎道,“比咱們的黑火藥強十倍!”
實彈演練的高潮,是全艦隊齊射。丁汝昌一聲令下,三十餘艘艦船的火炮同時開火,炮聲連成一片,仿佛天空塌了一角。海麵上水柱林立,硝煙彌漫,連陽光都被染成了橙黃色。觀禮台上的外國領事們臉色凝重,日本領事更是緊緊攥著拳頭,指尖泛白——他沒想到中國水師的火力已如此強勁。
巳時過半,實彈演練結束。海麵上的硝煙漸漸散去,露出平靜的海麵,仿佛剛才的炮聲從未響起。但每個人都清楚,那震耳欲聾的炮聲,已在黃海的記憶裡刻下了深深的印記。
丁汝昌走到觀禮台,向李鴻章稟報:“啟稟大人,實彈演練完畢,命中率85,高於預定標準。各艦火炮、彈藥均正常,無任何故障。”
李鴻章滿意地點頭:“丁軍門,北洋水師的戰力,老夫今日算是親眼所見。朝廷會繼續支持水師建設,這諾華火藥、速射炮,該添的都得添!”他一臉戲謔的看向身邊的翁同龢:“你說是吧,翁大人。”
翁同龢被李鴻章看得有些不自然,隻能一臉笑嗬嗬的應和著:“確應如此。”說著,轉身向身邊的戶部官員交代:“記得把水師的經費和軍餉“按時”、“足額”交付。”說到“按時”、“足額”的時候他還特意加重了音。
看得一旁的丁汝昌隻得是眼觀鼻,鼻觀心…
李和站在“威海”艦上,望著漸漸平息的海麵,忽然覺得剛才的炮聲不僅是展示,更是宣言——宣告中國水師有能力、有底氣守護這片海。他看了一眼身旁的鄧世昌,對方正望著靶船沉沒的方向,嘴角帶著笑意。
巳時的陽光透過硝煙,在海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威海衛的港灣裡,炮管還在散發著熱氣,水兵們臉上的汗水混著硝煙,像剛從戰場上歸來。但他們的眼神裡,沒有疲憊,隻有自豪與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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