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海”艦的速射炮已經打紅了,炮管燙得能煎雞蛋。李和讓人往炮管上澆海水降溫,白汽蒸騰中,他盯著前方的“千代田”艦——這艘接替“鬆島”指揮的日本巡洋艦,正在瘋狂調動兵力,試圖穩住陣型。
“左舷炮,瞄準‘千代田’的桅杆和天線!”李和下令。幾發炮彈過去,“千代田”艦的桅杆頂端炸開,天線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飄落。“乾得好!”李和大喊,“他們沒法發信號了!”
失去通訊的日本艦隊開始混亂,各艦隻能靠旗語聯絡,效率大打折扣。李和抓住機會,指揮“威海”艦切入日軍陣型,速射炮左右開弓,不斷擊中敵艦。
一個炮彈碎片擦過李和的額頭,鮮血流進眼睛裡。他抹了一把,繼續指揮:“魚雷準備,目標‘岩島’!”“威海”艦的魚雷發射管彈出,對準了正在轉向的“岩島”艦。
“發射!”隨著李和的吼聲,魚雷像離弦之箭射向目標。但“岩島”艦反應迅速,猛地轉向躲避,魚雷擦著艦艉過去,在遠處爆炸。“可惜了!”李和跺腳,隨即下令,“繼續炮擊,彆給它喘息的機會!”
就在這時,薩鎮冰的無線電信號傳來:“‘鎮遠’請求支援,它被三艘敵艦圍攻!”李和抬頭,看到“鎮遠”艦周圍火光衝天,立刻下令:“‘威海’艦,右轉向,馳援‘鎮遠’!”
“威海”艦像一道藍色的閃電,衝破日本艦隊的阻攔,趕到“鎮遠”身邊。速射炮的炮火形成一道火力網,逼退了圍攻的敵艦。劉步蟾在“鎮遠”艦上看到“威海”,激動地大喊:“李和!好樣的!”
兩艦並肩作戰,主炮和速射炮交替開火,很快擊沉了一艘敵艦,擊退了另外兩艘。李和站在“威海”艦橋,看著“鎮遠”艦上的水兵們揮手致意,忽然覺得,這就是丁汝昌所說的“同軌之力”——當北洋水師的艦船像一個整體一樣戰鬥時,沒有什麼困難是克服不了的。
午後的黃海,“威海”艦的鋒芒越來越銳。它的速射炮已經打了上千發炮彈,艦體傷痕累累,卻依然在浪濤中奮勇前行,像一把永不卷刃的刀,守護著北洋水師的陣型。
“鎮遠”艦信號站的電報房裡,十五歲的小柱子手指鮮血淋漓。他的指甲在發報鍵上磨掉了一半,卻仍在瘋狂敲擊——“威海”“震洋”……各艦的戰報不斷傳來,需要他立刻彙總,再將鎮遠艦發出的指令及時傳遞給各艦。
“小柱子,歇歇吧,我來。”一個受傷的電報員說。小柱子搖搖頭:“俺爹說了,打仗的時候,信號不能斷。”他爹是“鎮遠”艦的老電報員,開戰前把這個位置讓給了兒子,自己上了“平遠”艦幫忙搬運炮彈。
忽然,耳機裡傳來“平遠”艦的緊急信號:“‘平遠’中彈起火,請求支援!請求支援!”小柱子的手一抖,差點按錯鍵。他深吸一口氣,趕緊轉發信號,同時在心裡祈禱:“爹,你要沒事啊。”
信號站的被一發穿甲彈擊中,給眾人驚出一陣冷汗。站長喊道:“快轉移!”小柱子卻抱著發報機不肯走:“俺要是走了,各艦的信號就斷了!”他把發報機搬到牆角,繼續工作,仿佛那是全世界最重要的東西。
薩鎮冰的無線電隊裡,像小柱子這樣的少年還有很多。他們大多是水師學堂的學生,沒滿十八歲,卻在戰爭爆發後主動請纓,承擔起通訊的重任。在“定遠”艦的電報房裡,一個十六歲的少年用身體護住發報機,擋住了飛濺的彈片,自己卻再也沒能站起來。
小柱子不知道這些。他隻知道,自己敲擊的每一個電碼,都關係著前線的勝負。當他收到“‘吉野’艦沉沒”的消息時,激動得哭了,眼淚滴在發報鍵上,和鮮血混在一起。他立刻轉發這個消息,想象著水師弟兄們聽到這個消息後會有多高興。
傍晚時分,信號站的發電機被打壞了。小柱子找來幾節乾電池,接在發報機上,繼續工作。電池的電力越來越弱,電碼變得斷斷續續,但他依然堅持著,用儘力氣敲擊按鍵。
當最後一份戰報發出時,小柱子累得癱倒在地。他看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海麵,仿佛能聽到遠處的炮聲。他想起爹臨走時的話:“咱們電報員,就是艦隊的耳朵和嘴巴,耳朵不能聾,嘴巴不能啞。”他做到了。
黃海的夜色中,少年們守護的戰旗——那些無形的無線電信號,依然在海麵上穿梭,連接著各艦之間的通訊,傳遞著戰鬥的意誌與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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