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東京,櫻花開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隨風飄落,鋪成一條鬆軟的花徑。龍國海軍總長李和的專列駛入東京站時,站台上早已戒備森嚴。1903年滅日戰爭結束後,日本便處於龍國占領之下,時任日本總督的袁宮保,一身筆挺的總督製服,帶著一眾官員和幾位妝容精致、身著和服的美女等候在站台中央。
“李帥一路辛苦!”袁宮保快步上前,恭敬地拱手,眼神示意身邊的美女們上前伺候。幾位日本女子身姿窈窕,眉眼含情,端著茶盤、捧著毛巾,試圖用溫順柔媚討好這位龍國的實權人物。
李和身著藏青色中山裝,兩鬢霜白,神色淡然地走下專列。他目光掃過那些刻意逢迎的美女,沒有絲毫停留,隻對著袁宮保微微頷首:“袁總督客氣了,此番前來,隻是例行視察,不必鋪張。”
他的語氣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袁宮保心中了然,這位總長向來不近女色,心思全在國家大事上,連忙揮手讓美女們退下,恭敬地引著李和上車:“總長放心,一切從簡。已為您安排好住處,先歇息片刻,晚上再為您接風洗塵。”
李和擺擺手:“接風就不必了,公務要緊。下午我想自己在東京街頭走走,不必派人跟著。”
袁宮保雖有顧慮,但也不敢違逆,隻得應下:“是,總長。若有任何需要,隨時吩咐。”
午後,李和換了一身普通的便服,獨自一人走出了總督府安排的住處。東京的街道早已沒有了戰前的喧囂,處處透著龍國占領後的秩序井然。他沿著櫻花大道緩步前行,看著路邊擺攤的小販、嬉笑打鬨的孩童、神色平和的百姓,心中不禁感慨。作為穿越者,他親曆了滅日戰爭的慘烈,也見證了日本從戰敗到被占領的變遷,如今這般安寧景象,倒讓他生出幾分恍惚。
他避開了繁華的商業街,拐進一條僻靜的小巷。巷子裡有一家小小的茶屋,門口掛著“藤井茶屋”的木牌,茶香嫋嫋,伴著櫻花的清香飄了出來。李和推門而入,茶屋裡人不多,隻有幾位客人在安靜地品茶。
“先生,請問您要點什麼?”一個清脆利落的聲音傳來。
李和抬眼望去,隻見櫃台後站著一位女子。她約莫二十出頭,身著素雅的棉麻和服,長發鬆鬆地挽在腦後,露出光潔的額頭和纖細的脖頸。不同於尋常日本女子的溫順柔弱,她的眼神明亮而銳利,帶著一股不服輸的倔強,眉宇間自有一番獨特的風情。
“一杯抹茶,謝謝。”李和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女子端著抹茶走過來,動作乾淨利落,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先生是外地人?”她主動開口,語氣平淡,沒有刻意的討好。
“算是吧。”李和抿了一口抹茶,茶香醇厚,“你叫藤井?”
“嗯,藤井。”女子點點頭,沒有多問,轉身準備離開。
“等等。”李和叫住她,“你的茶很好喝。”
藤井回頭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算不上溫柔,卻格外真實:“謝謝。喜歡的話,可以多喝幾杯。”
那天下午,李和在茶屋裡坐了很久。藤井沒有刻意陪伴,隻是偶爾過來添水,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李和發現,藤井不僅有個性,而且見識不凡,對時事、對文化都有自己獨到的見解,完全不像尋常女子那般淺薄。他常年身處官場,見慣了阿諛奉承、虛情假意,藤井的真實與倔強,像一股清流,讓他感到莫名的放鬆。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李和起身告辭,藤井送他到門口。“明天還來嗎?”她問道,眼神明亮地看著他。
“會的。”李和毫不猶豫地回答。
第二天,李和如約而至。兩人聊得更加投機,從東京的櫻花聊到龍國的發展,從戰爭的創傷聊到未來的希望。藤井的坦誠與聰慧,讓李和漸漸卸下了心防。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林氏,溫柔賢淑,卻始終無法真正走進他內心深處的那個世界;想起了這些年的風雨兼程,肩上的重擔讓他從未有過片刻的輕鬆。而在藤井麵前,他可以暫時忘卻身份,忘卻責任,隻做一個普通的聊天者。
當晚,櫻花漫天飛舞。李和沒有回住處,而是跟著藤井回了她的小屋。那是一間簡陋卻整潔的木屋,窗外就是盛開的櫻花樹。沒有多餘的言語,兩人在漫天櫻雨中相擁、親吻,一切都自然而然地發生了。
清晨,第一縷陽光透過窗戶照進屋裡。李和緩緩睜開眼睛,頭痛欲裂。他看著身邊熟睡的藤井,長長的睫毛覆蓋在眼瞼上,臉色帶著一絲紅暈,顯得格外嬌美。昨夜的纏綿悱惻湧上心頭,他瞬間懵了——他是龍國的海軍司令,是有家室的人,更是占領國的代表,怎麼能和一個日本女子發生這樣的事情?
他的腦海中一片混亂。作為穿越者,他深知曆史的殘酷,也明白身份的懸殊。這段突如其來的情愫,對他而言,是溫柔,更是致命的隱患。若是被人知曉,不僅會影響他的聲譽,甚至可能引發政治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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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思過後,一個冰冷的念頭在他心中升起:殺了她。隻有這樣,才能永絕後患,讓這份短暫的溫柔永遠留在記憶裡,不被現實玷汙。
他緩緩起身,動作輕柔,生怕驚醒她。就在他伸手去摸床頭的配槍時,藤井忽然睜開了眼睛。她沒有驚慌,也沒有哭鬨,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清澈而平靜,仿佛早已洞悉了他的心思。
幾秒鐘的沉默後,一滴晶瑩的淚水從她的眼角滑落,順著臉頰滴落在枕頭上,暈開一小片濕痕。
那滴淚,像重錘一般擊中了李和的心。他握著槍的手微微顫抖,心中的冰冷瞬間被這滴淚融化了大半。他看著藤井,這個有個性、有風骨的女子,昨夜的溫柔與此刻的隱忍,在他腦海中交織。他怎麼能親手殺死一個真心待他的人?
李和深吸一口氣,緩緩放下了槍。他站起身,對著門外沉聲道:“你們先出去,在外麵等候,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來。”
門外的護衛應聲退下。屋裡隻剩下他和藤井兩人,氣氛安靜得能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李和走到床邊,坐下,目光複雜地看著藤井:“你都聽到了?”
藤井輕輕點頭,伸手拭去眼角的淚水,聲音帶著一絲沙啞,卻依舊平靜:“我知道,我們不該這樣。”
李和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是道歉,還是解釋?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再陪我說說話吧。”他輕聲道,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與悵然,“就像昨天那樣。”
藤井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他,眼神中充滿了複雜的情緒,有委屈,有不舍,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倔強。窗外的櫻花依舊在飄落,落在窗台上,落在兩人的身上,仿佛想要將這份短暫的安寧永遠定格。
他終究是下不了手。至於未來該如何,他不知道,也不願去想。此刻,他隻想暫時拋開所有的身份與責任,再享受片刻的平靜與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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