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汝昌駐足轉身，冷眼相視：“皮埃爾領事還有何話？”
“總統閣下，此事或可從容商議，何必大動乾戈？”皮埃爾語氣軟了下來，“我國政府願與貴國進一步溝通，望貴國給予機會。”
托馬斯臉色頓變：“皮埃爾領事豈可退讓？我等萬不可對龍國妥協！”
“妥協？”皮埃爾反唇相譏，“托馬斯領事莫非欲令我高盧在日利益灰飛煙滅？龍國艦炮已指我領事館，若其真發炮，我等何以抵擋？”
二人在艦橋內爭執不休。丁汝昌冷眼旁觀，嘴角微揚——此正是他欲見之局。
“夠了！”丁汝昌喝止，“既皮埃爾領事願談，便予你機會。然我無暇與二人共議——托馬斯領事，請先回。我需與皮埃爾領事單獨一談。”
托馬斯欲言又止，終在丁汝昌冷視下憤然離去。
獨對皮埃爾，丁汝昌語氣稍緩：“領事閣下，今既無人，但請直言。”
“丁總統，我國實未支持政變，此皆代英陰謀！彼等欲借袁世凱顛覆貴國在日統治，獨吞利益。”皮埃爾忙推責於代英。
“哦？”丁汝昌輕笑，“領事以為我會輕信？然無論是否代英主導，高盧參與乃事實。我國要求不變：或賠款割地，或我兵鋒直指高盧亞太利益。”
他話鋒一轉，語帶誘惑：“貴國在亞太實力不及代英，若起戰事，高盧必損。不若主動讓出峴港周邊及新幾內亞島部分資源地，我國可保證不再侵犯高盧餘利，且願與貴國建友好合作，共抗代英。”
皮埃爾心念電轉——若以部分利益換龍國合作共抗代英，於高盧未嘗非益。
“丁總統，我需向國內請示。”皮埃爾道。
“可，予你一日。”丁汝昌頷首，“明日此時，我待貴國答複。”
皮埃爾離去後，丁汝昌即召托馬斯入內。
“總統為何獨與皮埃爾密談？是否達成私約？”托馬斯質問。
“密約？”丁汝昌淡然一笑，“領事多慮了。我隻欲知代英態度。現我國要求明確：賠款五千萬龍元，割讓檳城及新幾內亞島資源地。若拒，我艦隊即攻貴國亞太殖民地！”
“此乃威脅！”托馬斯怒道，“代英為世界強國，絕不妥協！若貴國敢動兵，我艦隊必令爾等付出代價！”
“強國？”丁汝昌冷嗤，“領事以為今日仍是代英獨霸之世？我龍國海軍早已今非昔比！去年洪災，你們乘危逼境，強索不平等條約；今又暗助政變，毀我根基——你等所為，已觸我龍國之怒！”
他聲如寒鐵：“予你一日稟報貴國政府。明日此時，若未得滿意答複，我艦隊即攻香江！”
托馬斯色變——若龍國真攻香江，代英雖可抵擋，必遭重創。且歐陸事務纏身，代英實無暇東顧大戰。
“我必稟報國內。”托馬斯語氣軟了下來，“望貴國保持冷靜，勿做衝動之舉。”
“冷靜？”丁汝昌目射寒光，“去羅貴國乘災逼境時，可曾冷靜？暗助政變時，可曾冷靜？今時輪到爾等，方知冷靜——晚矣！”
言畢，丁汝昌拂袖入內艙。
李和隨入問道：“總統此策，真能挑撥二者？”
“自然！”丁汝昌自信一笑，“代英、高盧表麵同盟，實則亞太利益爭奪激烈。今我對代英加壓，對高盧稍弛，其必相互猜忌推諉，終將主動求談。”
他正色道：“李帥切記：我今掌主動，務必沉住氣。當使彼等知悉——龍國已非昔年任欺之國，今有實力護我利益，有膽魄與天下強國抗衡！”
“明白！”李和目光堅毅。他知此謀既可奪利，更可揚威寰宇。
此時，東京灣上渤海艦隊仍炮指領事館與商船。兩位領事已急電國內，兩國政府陷入惶亂。
而遠在亞太，李準的南海艦隊、劉步蟾的台海艦隊與鄧世昌陸戰隊已向目標區域挺進。一場針對代英、高盧亞太利益的雷霆行動，悄然展開。
丁汝昌立於內艙窗前，望海麵波光，嘴角微揚。此局，龍國已占儘先手。隻待兩國自來談判，俯首獻利。而此——僅是龍國崛起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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