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康眼中寒光爆射:“舉火!破城!”
“諾!”
轟隆——!!!!
轟隆——!!!!
兩聲震天動地的巨響,如同大地深處爆發的怒吼,瞬間撕裂了寂靜的夜空!離石城西門與南門附近的城牆,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如同被巨神之錘狠狠砸中!磚石混合著守軍的殘肢斷臂衝天而起!濃煙烈火瞬間吞噬了大段城牆!兩個巨大的、冒著濃煙與火光的缺口,赫然出現在城垣之上!
“城牆破了!殺進去!”高順、於禁、徐晃的怒吼幾乎在爆炸聲未落時便已響起!
“陷陣之誌!有死無生!殺——!”
“中壘!前進!”
“靖武兒郎!隨我破城!”
深青色的浪潮,如同決堤的洪水,從兩個巨大的缺口洶湧灌入!趙雲、張合的精騎如同兩柄燒紅的尖刀,從洞開的城牆猛衝而入!巷戰在燃燒的街道、傾頹的屋舍間爆發!失去了城牆依仗的守軍,在朔方軍步騎協同的碾壓下,士氣徹底崩潰!抵抗零星而無力,演變成一麵倒的屠殺與追殲!
典韋的虎衛營在王康帥旗指引下,直撲郡守府!負隅頑抗的叛軍最後據點,在虎衛重騎的鋼鐵衝鋒下,如同紙糊般被粉碎!當王康踏著廢墟和血泊,步入曾經屬於並州刺史、西河太守的郡守府大堂時,離石城的抵抗已然平息。象征著叛亂的狼頭旗被拋入火堆,深青色的朔方軍旗在最高的箭樓上獵獵飛揚。
離石城破的消息如同插上翅膀,迅速傳遍西河全境。張遼、王續、王憲三路鐵騎的掃蕩行動,也隨之進入高潮。
郡北,圜陽城外。
王續的胡騎營如同颶風般席卷而過。依附叛胡的小部落賀蘭部試圖依托一片胡楊林抵抗,被羌騎精準的騎射分割擊潰。王續身先士卒,騎矛連挑三名頭人,餘眾儘降。所過之處,零星叛匪望風而逃,被擄漢民扶老攜幼,跪迎王師。圜陽、圜陰、廣衍、樂街四縣,旬日間烽煙儘熄。
郡南,藺縣山地。
王憲的突騎營如同從地獄歸來的複仇者,展現出驚人的韌性與凶狠。盤踞在“黑風寨”的一股休屠殘兵與馬匪混合的隊伍,自恃山險,負隅頑抗。王憲親率死士,攀援絕壁,夜襲破寨,將匪首及頑抗者儘數斬殺,解救被擄婦孺數百。所過平周、藺縣、平定、廣衍、嚱狼、益蘭諸縣,塢堡殘壘中的漢民簞食壺漿,泣迎官軍。負隅叛胡,皆被雷霆掃滅。
張遼的狼騎營則如同高效的清道夫,縱橫馳騁於郡中腹地,將王續、王憲掃蕩後殘留的頑敵、試圖流竄的潰兵一一剿滅或收降。狼騎所至,叛幟儘折。
五月廿五,美稷城郊,君子津。
曾經南匈奴單於的王庭所在,如今一片蕭索。當張遼的狼騎營與完成掃蕩任務的王續、王憲部會師於此時,於扶羅最後的殘部已是一片混亂。這位年輕的單於,在經曆了喪父、國亂、盟友背叛醢落)、主力喪儘後,早已心膽俱裂。麵對朔方軍不可阻擋的兵鋒,他做出了最後的抉擇。
“報!張校尉!王校尉!”斥候飛馬來報,“於扶羅率殘部兩千餘騎,丟棄輜重,自君子津下遊淺灘倉惶渡河,遁入河東郡界!觀其方向,似奔白波穀而去!”
“白波穀?”張遼勒馬,望著對岸揚起的煙塵,眼中閃過一絲了然。河東白波穀,乃白波賊韓暹、楊奉、李樂、胡才等聚眾數萬之地,聲勢頗大。於扶羅此去,無非是尋求庇護,苟延殘喘,甚至可能與之合流,成為禍亂河東的新患。然此已非西河戰事範疇。
“窮寇莫追,且由他去。”張遼沉聲道,“傳令各部,肅清美稷殘敵,安撫部眾,接管王庭!西河全境,至此已無成建製叛軍!”
當王康的帥旗在諸將簇擁下進入這座象征著匈奴王權的城池時,美稷城頭,已然飄揚起了玄青色的朔方軍旗。城內外,跪滿了惶恐不安的匈奴部眾和劫後餘生的漢民。至此,西河郡十三縣之地——離石、中陽、平周、藺縣、圜陽、圜陰、平定、廣衍、美稷、嚱狼、益蘭、樂街,儘數納入朔方軍掌控!自四月揮師東渡,至五月蕩平全境,曆時月餘,朔方鐵騎以雷霆之勢,徹底廓清了並州北疆!
五月廿八,離石城,郡守府臨時行轅)。
肅殺之氣已被戰後繁忙的肅穆取代。諸將齊聚,戰報彙總至王康案前。
呂岱聲音洪亮,帶著勝利的激昂:
“西河蕩寇總覽:”
一、克複全境:西河郡十三縣,自離石至美稷,自圜陽至益蘭,千裡疆土,叛旗儘折,儘歸王化!
二、破敵斬獲:
陣斬:累計陣斬叛酋白馬銅、醢落以下大小頭目、頑抗士卒,計三萬一千七百餘級!京觀十三座,矗立各要津!”
俘獲:累計俘獲叛軍部眾含歸降者)九萬八千六百餘口!其中可充苦役之丁壯約五萬四千口,餘者婦孺老弱及孩童,暫羈縻安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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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漢民:於各城、寨、塢堡、部落為奴之漢民,累計搜救、登記兩萬三千二百餘口!皆待安置。”
繳獲:完好及傷愈可用之戰馬兩萬一千餘匹!牛羊牲畜逾十五萬頭!糧秣、財貨、軍械堆積如山,尚在清點!”
三、敵酋去向:南匈奴殘單於於扶羅,率親信殘騎兩千餘,遁入河東白波穀,與白波帥韓暹、楊奉、李樂、胡才等合流。”
陳宮補充道:“將軍,西河雖定,然瘡痍滿目,百廢待興。萬餘陣亡將士需撫恤,數萬傷者待救治,逾十萬俘眾需處置,兩萬餘漢民待安置,千裡疆土需設官置守,恢複秩序。此間事務,千頭萬緒,尤甚雲中。”
王康端坐主位,目光掃過堂下文武。離石城破的硝煙似乎仍在鼻端,美稷王庭的胡塵已然落定。西河郡,這塊並州北疆的鎖鑰之地,終於被他牢牢握在手中。自朔方起兵,經略北疆,破鮮卑,定雲中,今又全取西河,疆域之廣,戶口之眾,兵力之盛,已非昔日塞外一校尉可比!然行百裡者半九十,打江山易,治江山難。如何消化這龐大的戰果,將西河真正融入朔方體係,轉化為堅實的根基與力量,將是下一個更為艱巨的挑戰。
他緩緩起身,玄甲在燭火下流轉幽光,聲音沉凝而有力:
“西河已定,此乃諸君戮力之功!然征程未止,治理方始!陣亡將士,厚恤入祠!傷者,全力救治!有功將士,論功行賞,不日頒下!”
“著戶曹梁習)、工曹馬鈞)、理番院田豫)主官,即刻啟程,星夜趕赴西河!仿雲中舊例,主持編戶、授田、築城、安民事宜!”
“著程昱自興慶,速調錢糧物資,支應西河重建!”
“至於郡縣官吏設置、降俘處置、邊軍布防、乃至如何應對河東於扶羅與白波之患…”
王康的目光變得深邃,掃過燃燒著疲憊卻更顯昂揚鬥誌的諸將,以及案頭堆積如山的文牘輿圖。
“待大軍休整數日,諸事稍定,再行…從長計議!”
堂外,西河的夏夜已有了幾分暖意。離石城的廢墟間,幸存的百姓開始小心翼翼地走出藏身之所。深青色的朔方軍旗在城頭無聲地飄揚,昭示著舊秩序的徹底崩塌與新主人的降臨。一場不亞於戰場廝殺的重建之戰,已然在這片浸透了血與火的大地上,悄然拉開了帷幕。而王康的目光,已越過西河的群山,投向了更南方的河東,投向了那因於扶羅遁入而暗流湧動的白波穀。北疆的棋盤上,一顆新的棋子已然落下,新的博弈,即將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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