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六年臘月初三公元202年1月),長安城鉛雲低垂,細雪紛飛。未央宮前殿暖閣內的炭火燒得極旺,卻驅不散彌漫在將星謀臣眉宇間的凜冽寒意。大將軍王康踞坐主位,冕旒垂珠紋絲不動。階下,征東將軍高順、征西將軍呂布雖無實權,然其名位在此)、征南將軍趙雲、征北將軍馬超、鎮東將軍於禁、鎮南將軍甘寧、安西將軍徐晃、安東將軍張遼、安北將軍張合等一乾都督分列左右;軍師祭酒程昱、招賢館祭酒賈詡、軍師中郎將法正、大將軍府長史兼吏曹掾陳宮等心腹謀士肅立其後。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軍情司主官程昱字仲德)手中那份沾著雪水泥漬的厚厚卷宗上。
“大將軍,諸公!”程昱的聲音如同被寒風淬過,帶著刺骨的冷硬,“袁紹、曹操以天子名義發布之‘討王檄文’,其文辭之惡毒,用心之險惡,堪稱近年之最!斥大將軍‘僭越神器,威淩天子’、‘暴虐三州,役民如畜’、‘勾結鮮卑軻比能,引狼入室,荼毒漢民’!更汙我新政胡漢通婚為‘壞華夏血胤,行禽獸之舉’!二賊自詡‘奉天靖難’,宣稱已儘起兩州精銳,並邀得鮮卑偽王軻比能共組‘討王聯軍’,欲東西並進,會獵並州,‘清君側,誅國賊’!”
他展開卷宗,上麵密密麻麻標注著軍情司細作拚死探回的敵軍部署:
“其一,北路偏師:由袁紹次子袁熙掛名統帥,麴義為實際主將!統韓猛、路昭、呂威璜、眭元進、韓莒子、蘇由、蔣奇等河北悍將,以辛評、郭圖、辛毗為軍師參謀。步騎混編約七萬,自代郡出,直撲我雁門關!此路乃佯攻牽製,然麴義‘先登死士’凶名在外,不容小覷!”
“其二,北路主力:袁紹親統中軍!以顏良、文醜為先鋒大將,高覽、淳於瓊、朱靈為中堅,輔以馬延、張顗、張南、焦觸、夏昭、鄧升、呂曠、呂翔等戰將。謀士團田豐、許攸、沮授、荀諶隨行!傾河北精銳,步騎二十萬,浩浩蕩蕩,主攻壺關天險!此乃袁本初雪恥複仇之師,來勢最凶!”
“其三,東路偏師:曹操遣夏侯淵為主將!曹純、曹真、夏侯尚等曹氏宗族少壯為爪牙,劉曄、毛玠參讚軍機。步騎三萬,自兗州東郡西渡大河,進逼我河內郡懷縣、河陽一線!此路兵力雖寡,然夏侯淵用兵疾如烈火,意在擾亂我河內腹心,策應袁紹主攻!”
“其四,中路主力:曹操親率大軍屯於司隸孟津!以夏侯惇、許褚為鋒鏑,曹仁、曹洪督中軍,李典、樂進、呂虔、李通、滿寵、路招、蔡陽、常雕、呂建、朱蓋、張喜等宿將新銳雲集!郭嘉、荀彧、荀攸三大謀主隨行!擁兵十八萬,虎視眈眈,隨時可渡河叩關,或西進弘農,或北上策應袁紹!此乃曹孟德傾力一擊!”
程昱頓了頓,聲音更沉:“其五,北疆巨患:鮮卑軻比能!儘起收編步度根及聯結西部鮮卑之眾,控弦精騎八萬,已自彈汗山南下,兵鋒直指我陰山、雲中、五原!其部眾剽悍,來去如風,與袁曹遙相呼應,欲使我腹背受敵!”
“此外,”程昱合上卷宗,補充道,“荊州劉表雖未明麵加入聯盟,然其大將蔡瑁、張允已率水陸兵馬五萬,並蔡中、蔡和二將,屯於南陽,與劉備合軍一處!其意不明,然兵臨我武關之下,牽製之意昭然若揭!”
暖閣內一片死寂,隻有炭火偶爾的劈啪聲。四十八萬袁曹聯軍,八萬鮮卑鐵騎,加上南陽方向五萬劉表軍,總計六十一萬敵軍!如同一張遮天蔽日的巨網,自北、東、南三麵,向著雍並涼三州猛撲而來!沉重的壓力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哼!土雞瓦狗耳!”征北將軍馬超字孟起)年輕氣盛,按劍冷哼,“袁紹二十萬?不過烏合之眾!軻比能八萬騎?手下敗將!末將請命,率鐵騎出塞,先斬軻比能狗頭,再回師破袁紹!”
“孟起勇銳可嘉。”招賢館祭酒賈詡字文和)緩緩開口,聲音低沉卻帶著磐石般的沉穩,“然敵軍雖眾,我有三利:其一,地利之固!壺關、雁門,一夫當關;陰山、大河,天塹難逾;武關、潼關,鎖鑰天成。彼勞師遠征,我以逸待勞。其二,兵甲之利!我禁軍鐵甲強弩,鎮軍百戰之師,非袁曹倉促糾合之眾可比。其三,人和之勢!三州深耕數載,糧秣充盈,民心初附。彼則袁曹貌合神離,軻比能狼子野心,劉表首鼠兩端,豈能同心?”
他轉向王康,拱手道:“大將軍,當務之急,乃‘分其勢,守其隘,擊其必救’!嚴守關塞,挫其銳氣,待其師老兵疲,或內隙自生,再尋機破敵!”
王康的目光如寒星般掃過輿圖,手指在幾個關鍵節點重重敲下,決斷之聲斬釘截鐵:
“馬超、張合聽令!”
“末將在!”馬超、張合踏前一步。
“命馬超統禁軍重騎營虎騎、鐵騎)、半重裝騎營豹騎、驍騎、驃騎)、輕裝騎營胡騎、突騎)共三萬人六營),即日出長安,馳援雲中!安北將軍張合所部雲中、五原、朔方、定襄四營鎮軍兩萬五千步騎,悉歸爾節製!以軍師中郎將法正調任之幕府書記官司馬懿字仲達)為軍師,參讚軍機!爾等任務:扼守陰山要隘,以遊騎鋒鏑疲擾其軍,依托堅城消耗其力!若尋得良機,可集中精騎,雷霆一擊,斬其一部!記住,軻比能是狼,要打,就打疼它!但絕不可浪戰,被其拖入草原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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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末將領命!必叫那鮮卑狗賊有來無回!”馬超眼中戰意熊熊,張合沉穩抱拳。
“張遼聽令!”
“末將在!”安東將軍張遼字文遠)聲如金鐵。
“雁門關,交予爾手!爾所部雁門、樓煩、陰館、晉陽、茲氏五營戰兵及雁門騎營,合計三萬步騎!嚴守關隘,深溝高壘,憑強弓勁弩挫敵鋒芒!袁熙、麴義若來,許敗不許勝!誘其頓兵堅城之下!耗其銳氣糧秣!待北疆或中路有變,再聽號令!”
“末將明白!雁門在,張遼在!”張遼慨然應諾。
“高順、於禁聽令!”
“末將在!”征東將軍高順字子平)、鎮東將軍於禁字文則)齊聲出列。
“壺關乃東線命脈!高順,爾率禁軍戰兵營六營三萬人)、騎兵營兩營一萬人)、輔兵營兩萬人攜三弓床弩三十具、霹靂車三十具),共六萬兵馬,即日東出!於禁,爾所部壺關、滏口、東陘、襄垣、長子、潞城六營戰兵及上黨騎營、壺關騎營,合計四萬步騎,悉歸高順節製!以陳宮為軍師,協理軍政!爾等任務:憑壺關天險,死守!消耗袁紹主力!不求速勝,但求將袁本初二十萬大軍,牢牢釘死在太行山下!彼若強攻,便以霹靂火雨、三弓神弩,送其歸天!”
“謹遵大將軍令!人在關在!”高順話語簡練如鐵,於禁抱拳沉喝。
“甘寧聽令!”
“末將在!”鎮南將軍甘寧字興霸)眼中精光一閃。
“河內方向,夏侯淵疾如烈火,不可令其站穩腳跟!爾統內河水營萬人及所部蒲阪、安邑、懷縣、河陽四營戰兵、河東騎營,合計三萬五千兵馬!主動出擊!尋機於大河之畔或河內平原,痛擊夏侯淵所部!不必全殲,但務必挫其鋒芒,使其無力西顧,更不敢與袁紹合流!”
“哈哈!大將軍放心!夏侯妙才的人頭,末將預訂了!”甘寧咧嘴一笑,殺意凜然。
“徐晃聽令!”
“末將在!”安西將軍徐晃字公明)肅然抱拳。
“武關方向,劉表蔡瑁、劉備五萬兵馬,雖似觀望,然不可不防!爾所部潼關、函穀、武關、嶢關、商縣五營戰兵及潼關騎營、武關騎營,合計三萬五千步騎,嚴守武關及秦嶺諸隘!以軍師中郎將法正為軍師,協爾參詳!彼不動,我不動;彼若敢越雷池一步,當以雷霆之勢,擊其半渡!務必鎖死荊襄之兵,使其不得北上寸土!”
“末將領命!武關若失,徐晃提頭來見!”徐晃聲若洪鐘。
最後,王康的目光投向輿圖上那最關鍵的節點——弘農郡!他緩緩起身,一股磅礴的威壓席卷暖閣:
“餘下禁軍主力:戰兵營二十二營十一萬人、騎兵營八營四萬人、輔兵營三萬人攜三弓床弩四十具、霹靂車四十具),虎衛營三千銳士雖未滿編,然甲胄已齊,陌刀在手),總計十八萬三千精銳,隨孤親征!”
他手指重重戳在弘農郡上,聲如龍吟虎嘯:
“孤自率大軍出潼關,直取弘農!曹操屯兵孟津,看似坐鎮中樞,實則首尾難顧!孤倒要看看,是他在孟津坐得住,還是弘農丟得起!此乃‘圍魏救趙’,攻其必救!隻要弘農告急,曹操十八萬大軍必亂!其與袁紹之東西合擊之勢,不攻自破!”
“諾!”階下眾將齊聲怒吼,聲浪幾乎掀翻暖閣頂棚!王康親率主力直搗曹操心腹,此等氣魄,瞬間點燃了所有將領心中的戰火!
“程昱、賈詡!”王康目光如電。
“臣在!”
“即刻遣快馬使者,分赴江東、遼東!告知孫策、公孫度,袁曹主力儘出,後方空虛!請孫伯符即刻陳兵廣陵、合肥,佯攻淮南!請公孫度加大互市鐵器兵甲之量,並伺機襲擾幽州邊郡!不需其真動刀兵,隻需其陳兵邊境,牽製袁曹心神即可!告訴孫策,此乃踐行孫王盟約、共抗國賊之時!待孤破曹,淮南之地,未必不可商榷!”王康深知,此刻必須撬動一切外力,哪怕隻是製造聲勢!
一道道軍令如同疾風驟雨般頒下,整個長安城瞬間化為一部龐大而精密的戰爭機器。宮門大開,持著赤羽令箭的信使如離弦之箭般四散飛馳,奔向並州、雲中、雁門、河內、武關!沉重的武庫大門隆隆開啟,堆積如山的箭矢、甲片被流水般運出;倉曹的糧車在積雪的官道上碾出深深的轍印,蜿蜒北上東進;各營校尉的呼喝聲、兵甲的鏗鏘聲、戰馬的嘶鳴聲,交織成一片肅殺的洪流,回蕩在長安城鉛灰色的天幕下。
王康步出未央宮前殿,立於高階之上。細雪落在他玄色大氅的十二章紋上,瞬間消融。他眺望著遠處朱雀大街上正滾滾開出潼關的禁軍前鋒,那如林的矛戟在雪光中反射著冰冷的寒芒。黑風馬被親衛牽至階前,不安地刨著蹄子,噴出團團白氣。
“取孤槊來!”王康的聲音穿透風雪。典韋雙手捧上那柄伴隨他起於微末的丈八馬槊。槊鋒雪亮,映照著王康深邃如淵的眼眸。
四路烽煙已燃,六十萬敵軍壓境。
而他,將以手中這柄槊,親率十八萬深青鐵流,去撞碎那看似不可撼動的巨浪!潼關之外,便是決定天下歸屬的血火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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