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七年正月初十公元202年2月),凜冽的朔風卷過弘農城頭殘破的“曹”字大旗,發出嗚咽般的悲鳴。四天!僅僅四天!這座背靠秦嶺、南臨黃河,被曹操視為崤函鎖鑰的重鎮,便在西北大軍狂暴的兵鋒下轟然陷落!
戰事的殘酷超乎想象。自王康下令攻城伊始,弘農城便陷入了地獄般的火海與鋼鐵風暴之中。四十具三弓床弩被推至陣前,丈餘長的破甲重箭帶著撕裂空氣的尖嘯,日夜不息地攢射城樓!每一箭落下,木石崩裂,血霧彌漫!四十具霹靂車拋射的巨石與火油罐,更是將城頭化作一片焦土煉獄,守軍哭嚎奔逃,城防設施在熊熊烈焰中化為灰燼!輔兵營驅使著裹覆濕牛皮、內襯鐵板的巨大衝車,在弓弩的掩護下,一次又一次地撞擊著傷痕累累的城門!每一次撞擊,都如同重錘砸在守軍瀕臨崩潰的心防上!
第三日黃昏,西城門在一聲驚天動地的巨響中轟然向內倒塌!早已蓄勢待發的西北軍重甲步卒,在震耳欲聾的戰鼓與號角聲中,如同決堤的黑色鐵流,從豁口處洶湧灌入!巷戰隨即在每一條街道、每一座坊牆間爆發。守將王忠原劉璋部將)也算悍勇,親率親衛家兵死守太守府,接連砍翻數名突入的西北軍校尉,身披數創,血染征袍,最終被如林的丈六長矛逼至絕境。
“曹公…末將…儘力了!”王忠拄著斷刀,環顧四周如狼似虎的黑甲敵軍,發出一聲不甘的嘶吼,橫刀自刎!主將戰死,殘存的抵抗迅速瓦解。初十正午,當最後一麵“曹”字旗在太守府轅門上被扯落,宣告著這座扼守關東門戶的重鎮,徹底易主!此役,西北軍破城斬首七千餘級,俘獲郡兵及民壯逾萬,繳獲糧秣軍械無算。
弘農陷落的噩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屯駐於孟津渡口北岸的曹操大營!中軍大帳內,氣氛壓抑得令人窒息。曹操麵色陰沉似水,手中那份染血的軍報幾乎被攥碎!案前,郭嘉、荀彧、荀攸等謀士眉頭緊鎖,夏侯惇、曹仁等大將更是須發戟張,怒不可遏。
“王承業…好快的手!好狠的刀!”曹操的聲音從牙縫裡擠出,帶著刺骨的寒意。他本想坐鎮中樞,靜觀袁紹與王康在並州拚個兩敗俱傷,再伺機而動。萬沒料到王康竟如此悍勇決絕,不顧四路圍攻之險,親率主力直搗他的腹心!“弘農一失,崤函古道門戶洞開!洛陽震動!王康兵鋒,已可直指我孟津側翼!傳令!全軍拔營,移駐洛陽城西穀水今澗河)一線,依托堅城,深溝高壘!絕不能讓王康再進一步!”他必須穩住陣腳,否則整個司隸乃至兗州腹地都將暴露在西北軍的鐵蹄之下!
幾乎就在曹操主力被迫西移、倉促布防的同時,大河之上,另一場決定性的勝利捷報,也飛傳至王康的弘農大營!
河內郡,平皋津今河南溫縣東)。
臘月廿七,大河尚未完全封凍,冰冷的河水卷著浮冰奔流不息。鎮南將軍甘寧佇立在艨艟鬥艦的船首,猩紅披風在凜冽的河風中獵獵作響。他目光如鷹隼般鎖定著北岸那片倉促集結的曹軍營寨——正是夏侯淵所部三萬步騎!
“夏侯妙才,急著去壺關給袁本初搖旗助威?問過老子手中的刀沒有!”甘寧獰笑一聲,猛地揮下手中令旗,“水營聽令!霹靂車——放!”
早已在戰船上裝填完畢的二十具改良型霹靂車同時怒吼!燃燒的火油罐與沉重的石彈劃破陰沉的天空,如同隕石雨般狠狠砸向北岸曹軍營寨!頓時,烈焰騰空,木柵破碎,慘叫聲響成一片!曹軍措手不及,一片大亂!
“三弓床弩!給老子射穿他們的盾陣!”甘寧的第二道命令緊隨而至。船側專設的弩台上,十具特製的重型三弓床弩發出令人牙酸的絞弦聲,下一刻,手臂粗細的破城巨弩帶著毀滅性的力量離弦而出,瞬間洞穿了數排曹軍匆忙豎起的巨盾,將盾後士卒如同糖葫蘆般串在一起!
“登陸!殺!”不等曹軍從這來自水上的毀滅性打擊中恢複過來,甘寧已如猛虎般率先躍下艨艟!他身後,早已摩拳擦掌的內河水營銳士以及蒲阪、安邑、懷縣、河陽四營鎮軍精銳,如同下山的猛虎,咆哮著涉過冰冷的淺灘,撲向混亂不堪的曹軍!
夏侯淵目眥欲裂!他本欲急速西進,配合袁紹夾擊壺關,豈料甘寧竟敢以水師主動出擊,半渡而擊!他狂吼著組織反擊,曹純、曹真等悍將也率虎豹騎殘部拚死衝殺。然而,倉促應戰,士氣已沮,更兼甘寧所部挾水上霹靂之威,氣勢如虹!雙方在冰冷的河灘與泥濘的平原上展開慘烈廝殺。甘寧一柄橫刀舞動如飛,所過之處人仰馬翻,直取夏侯淵中軍大旗!夏侯淵雖勇,然被甘寧死死纏住,左右又有西北軍悍卒如潮水般湧來,陣腳大亂!
激戰自午時持續至日暮。曹軍終究未能挽回頹勢。夏侯淵肩胛中箭,在親衛拚死護衛下,僅率萬餘殘兵敗將,拋棄輜重,狼狽不堪地向東郡方向潰退!此役,甘寧水陸並進,大獲全勝,陣斬曹軍逾萬,俘獲五千餘眾,繳獲戰馬、軍械堆積如山!大河之上,西北軍戰船的旌旗迎風招展,徹底掌控了這段水道的製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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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甘興霸不負‘錦帆’之名!”弘農郡府衙內,王康接到甘寧捷報,撫掌大笑,連日來因攻城鏖戰而略顯疲憊的臉上神采煥發。他當即下令:“傳令甘寧!清理戰場,整肅兵馬,留一部鎮守河內要津,餘部水營戰船沿大河巡弋,嚴密監視孟津、延津方向曹軍動向!務必鎖住水道,使曹操不得分兵北上!”
與此同時,其他幾路戰場的軍報也如雪片般飛來:
雁門關下,袁熙、麴義的七萬大軍在張遼字文遠)滴水不漏的防禦麵前碰得頭破血流!高大的雁門關城牆下,曹軍屍體堆積如山。張遼親冒矢石,指揮若定,強弓勁弩配合滾木礌石,讓麴義的“先登死士”也損失慘重。更令人拍案叫絕的是,就在昨夜,張遼親率精心挑選的一千精銳騎兵,趁著風雪夜色,自關城側翼隱秘小道潛出,如神兵天降般突襲了袁熙大營左翼!鐵騎縱橫,火光衝天,袁軍猝不及防,一片混亂!大將蘇由在亂軍中被張遼一箭穿喉!袁熙嚇得魂飛魄散,若非麴義率親兵死戰斷後,幾乎被生擒!此夜襲,斬首兩千餘級,焚毀糧草輜重無數,大大挫傷了北路偏師的銳氣!
壺關天險之前,袁紹親率的二十萬主力大軍,同樣在高順、於禁依托太行天險構築的銅牆鐵壁麵前寸步難行!袁紹誌在必得的複仇之師,每日都在關牆下拋下數千具屍體。顏良、文醜輪番猛攻,皆被高順指揮的霹靂火雨、三弓神弩和陷陣營銳卒死死頂回!關隘險峻,袁軍人馬再多也難以展開,反而成了城頭守軍絕佳的靶子。袁紹望著關牆上那麵獵獵飄揚的“高”字大纛和巋然不動的黑甲守軍,不禁對身邊謀士發出無奈的喟歎:“王承業何其幸也!麾下竟有高順、於禁、張遼此等守禦之才!得一可安邊塞,何況三傑並立!此關…難破矣!”
北疆陰山腳下,馬超、張合所率的五萬五千精銳騎步嚴陣以待,與軻比能的八萬鮮卑鐵騎隔山對峙。然而,這位新近吞並步度根、氣焰囂張的鮮卑偽王,在親眼見識了西北軍森嚴的營壘、精良的甲胄與蓄勢待發的鋒鏑後,竟罕見地逡巡不前!幾次試探性的小股遊騎交鋒,皆被馬超的鐵騎和張合指揮的強弩射殺殆儘。狡猾的軻比能似乎嗅到了危險的氣息,隻是遠遠地遊弋在陰山以北的草原深處,暫時未敢傾力南下,與西北軍主力決戰。
南陽方向,屯兵武關之外的蔡瑁、張允五萬荊州軍與劉備部,更是毫無動靜,仿佛成了這場驚天大戰的看客。
王康負手立於弘農郡府衙的輿圖前,賈詡、趙雲侍立左右。圖上的敵我態勢已然清晰:曹操主力被牢牢釘在洛陽以西;夏侯淵東路偏師被甘寧打得元氣大傷;袁紹、袁熙兩路大軍在並州天險麵前徒耗兵力;軻比能首鼠兩端;劉表、劉備作壁上觀。四路圍攻的滔天巨浪,在西北軍堅如磐石的防禦與淩厲精準的反擊下,其勢已頹!
“主公,四路烽煙,其勢已緩。然曹操主力未損,袁紹根基猶在,尚非鬆懈之時。”賈詡的聲音平靜地響起。
王康的目光落在輿圖上曹操所在的“穀水”位置,嘴角緩緩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文和所言極是。曹操既已西移,孤便去會會他!傳令三軍,休整三日,拔營東進!目標——穀水!孤要看看,這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曹司空,在孤的槊鋒之下,還能退往何處!”他的手指重重敲在洛陽以西那片代表著曹操大軍集結地的標記上。弘農大捷,僅僅是一個開始。西北軍的鐵流,將繼續東進,碾碎一切敢於阻擋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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