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汴三子,17歲)!領羽林一部,西出,截擊自武關方向可能入南陽之糧隊!此路險遠,務必謹慎!”
“王漳四子,17歲)!率羽林一部,東向,巡弋比陽、平氏一帶水道,焚孫策登陸糧秣!”
“馬超!西涼鐵鷂,直插南陽盆地最東緣,突襲曹操由譙郡、陳國方向輸糧要道!”
“郭淮!並州狼騎,向北迂回,強襲袁紹自潁陰、長社南輸之糧隊!”
“馬岱!羌騎營,遊弋於聯軍大營外圍,專伺焚其營中存糧!”
“張繡!鐵騎營,為全軍策應,隨時填補空缺,強攻要害!”
一個個名字,一道道命令,如同重錘砸落。被點到名字的將領無不挺直身軀,眼中燃起熾熱的戰意。十七歲的王汴、王漳雖麵容猶帶稚氣,但緊握馬槊的手指關節已然發白,眼中是初臨大戰的緊張與決絕。
“諸卿!”王康的聲音拔至最高,如同九天龍吟,震得帥帳嗡嗡作響,“此十六路鐵騎,便是十六柄燒紅的尖刀!孤要爾等將其狠狠捅進四國聯軍的肚腹!焚其糧!斷其脈!亂其心!讓袁本初、曹孟德、孫伯符、劉玄德看看,我晉國之刃,懸於何地!懸於其頸!懸於其糧!懸於其覆滅之淵!不焚儘賊糧,誓不回軍!”
“謹遵主公父帥)鈞令!不焚賊糧,誓不回軍!”十六員大將轟然應諾,聲浪幾乎掀翻帳頂!呂布的桀驁,馬超的剽悍,王澤的沉穩,王汴王漳的初生之銳……無數道決死的意誌彙聚成一股無形的洪流。
帥帳厚重的簾幕猛地掀開,凜冽如刀的寒風裹挾著雪粒子倒灌而入,瞬間撲滅了近門處的幾盞牛油燈燭。帳外,沉沉的夜幕下,大地在微微震顫。無數馬蹄踏碎凍土的悶響,如同連綿不絕的滾雷,自晉軍大營各個隱秘出口奔湧而出,迅速融入無邊的黑暗與風雪之中。
呂布一馬當先,赤兔馬噴吐著灼熱的白氣,方天畫戟的月牙刃劃破風雪。他身後,一萬並州狼騎如同沉默的黑色潮水,無聲地漫過起伏的丘陵,直撲東南方淯水河畔——那裡是新野失守後,聯軍最重要的水陸轉運節點。王固緊了緊身上的翻毛皮袍,天山雪峰的酷寒鑄就了他岩石般的意誌。他一揮手,疏勒、焉耆兩營輕騎如同離弦之箭,戰馬在雪地上留下淺淺的蹄印,直刺西南方通往荊襄的蜿蜒馳道。十七歲的王漳抿緊嘴唇,努力壓製著胸膛裡擂鼓般的心跳,手中馬槊指向東方比水方向。他身後羽林重騎的鐵甲在微弱雪光下流淌著幽暗的冷芒,人馬俱甲,如同移動的鋼鐵堡壘,每一步踏下都引得凍土呻吟。
十六股鐵流,十六個方向,十六萬把渴望飲血的戰刀,如同十六支離弦的毒箭,撕裂風雪夜幕,射向四國聯軍那臃腫身軀上最脆弱的命脈——糧道!
帥帳內,王康步出,立於高阜之上。寒風卷動他玄色的大氅,獵獵作響。他極目遠眺,除了營寨內星星點點的火光和遠方聯軍大營那一片令人窒息的燈火海洋,目力所及,唯有沉沉黑暗與呼嘯風雪。但他仿佛能看到,那十六支鐵騎正如燎原之火,在黑暗的腹地蔓延燃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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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令!”王康的聲音在風雪中異常清晰,“所有床弩上弦!霹靂車裝石!弓弩手備箭!依托山壘,死守!耗也要把七十萬賊兵,耗死在這博望山下!”
“諾!”身後,高順、趙雲、張合的應諾聲斬釘截鐵。博望山,這座浸透晉軍鮮血的山巒,瞬間化為一座沉默而猙獰的巨大戰爭機器。
……
同一時刻,七十裡外,四國聯軍中軍金頂大帳。
炭火燒得極旺,驅不散帳內彌漫的沉重與壓抑。袁紹煩躁地將一份糧秣損耗簡牘擲於案上:“……河內輸糧隊遭襲,損糧車三百,護衛儘歿!潁川西道三處遞運所被焚,存糧化為焦土!曹操!汝督運的糧道,何以糜爛至此?!”
曹操麵沉如水,指節敲擊著案幾,發出沉悶的篤篤聲。他看也不看暴怒的袁紹,目光掃過臉色陰沉的孫策和憂色重重的劉備,聲音低沉而冰冷:“非糜爛,是王康的利爪探出來了。其鐵騎傾巢而出,化整為零,專襲我糧道轉運節點。此乃絕戶之策。”
孫策猛地灌下一口烈酒,酒液順著下頜流下,眼中凶光畢露:“王康老賊!可敢堂堂正正一戰!儘使這等陰毒伎倆!我江東健兒,不懼刀劍,卻怕餓著肚子打仗!”他重重將酒樽頓在案上,青銅底座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劉備深吸一口氣,望向身側的諸葛亮。諸葛亮羽扇輕搖,眉頭緊鎖,緩緩道:“王康此計,狠辣老練。襲擾糧道,亂我軍心,耗我糧秣,更可伺機挑撥……此乃陽謀。我軍七十萬之眾,日耗巨萬,糧道便是命脈所係。若後方轉運不繼,前線大軍……”他沒有說下去,但帳中寒意驟增。
曹操猛地站起,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傳令!各軍就地縮減口糧配額!征調所有隨軍民夫,加強護糧兵力!許褚、曹純!”
“末將在!”兩員虎將踏前一步。
“虎豹騎分作四隊!巡弋許都至博望主糧道!遇晉騎,格殺勿論!務必保糧道暢通!”曹操眼中寒光四射,如同被逼入絕境的猛獸,“再傳令荀彧!不惜一切代價,自兗、豫、徐三州再征糧秣!押運民夫,加倍!”
“諾!”
命令火速傳出。然而,當夜,更大的噩耗如同冰錐刺入聯軍心臟。
“報——!”一名斥候連滾爬入帳,聲音帶著哭腔,“舞陰…舞陰大倉遭襲!火光衝天!守軍…守軍全沒!那是…那是河北剛到的十萬石軍糧啊!”
袁紹眼前一黑,身形晃了晃,被身後的顏良一把扶住。他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死死盯住曹操,仿佛要將對方生吞活剝。舞陰大倉,正是存放他河北新糧之所!
曹操臉色鐵青,攥緊了拳頭,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仿佛看到,在無邊的風雪夜幕下,無數晉軍鐵騎如同幽靈般穿梭,所過之處,烈焰騰空,糧車化為火炬,倉廩付之一炬。王康的十六路鐵騎,已然化身十六頭凶獸,狠狠地撕咬在聯軍這頭巨獸最柔軟的腹部。
糧道上的烽火,一夜之間,由星星點點,漸成燎原之勢。博望山前的對峙,悄然進入了更為殘酷的絞殺階段——一場圍繞糧草命脈的生死時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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