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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隔離罩內,是年輕的陳蕊蕊。她穿著厚重的、包裹全身的生化防護服,臉上覆蓋著呼吸麵罩,隻露出一雙眼睛。那雙眼睛深處,沒有恐懼,沒有猶豫,隻有一種深入骨髓的、幾乎將靈魂都燃燒殆儘的疲憊,以及一種超越生死的、冰冷的決絕。
她的手中,穩穩握著一支造型極其奇特、內部密封著粘稠、緩慢流動、閃爍著不祥青銅色光芒液體的金屬注射器。注射器那細長的針尖,正對準一個巨大的、連接著無數粗大管線、內部翻滾著如同原始海洋般沸騰的人類基因組原始湯的生物反應釜。
畫麵外,一個年輕、冷靜、卻帶著一絲無法完全壓抑的顫抖的女聲響起羅雲朵的聲音,作為隱藏的記錄者):
“…‘火種’植入計劃…最終階段…啟動…”
“載體:人類基因組原始基鏈…全序列…”
“植入物代號:‘潘多拉’…癌變誘導因子…濃度:臨界閾值…”
“來源確認:上位文明標記:播種者)基因庫…最高禁忌樣本…”
“操作執行者:陳蕊蕊…一級權限…”
“…她清楚所有監控…清楚‘觀察員’的存在…清楚這注入的不是希望…而是…毒藥…”
羅雲朵的聲音停頓了一下,仿佛在積蓄勇氣,“…但她對我說…這是唯一能…撕開那鐵幕的…鏽蝕…唯一的…鏽…”
畫麵中,陳蕊蕊的手指,沒有絲毫猶豫,如同最精密的機械,穩穩地、決絕地按下了注射器的推進杆。粘稠的、如同活體蠕蟲般的青銅色液體,被緩緩注入翻滾的、蘊含著人類生命藍圖的原始基因湯中。瞬間,反應釜內爆發出狂暴的、極其不穩定的青銅色能量光芒!光芒劇烈閃爍,如同垂死巨獸的心臟,映照得整個實驗室一片鬼魅!警報燈無聲地亮起紅光!
就在這能量爆發的中心,陳蕊蕊猛地抬起頭。她的目光,沒有投向玻璃外冷漠監督的章路風,也沒有掃向那些死寂的“觀察員”。她的視線,穿透了冰冷的防彈玻璃,穿透了實驗室的物理空間,如同跨越了時間長河,直直地、精準地看向了記憶記錄者——羅雲朵——隱藏的方位!她的嘴唇,在呼吸麵罩下無聲地開合,口型清晰無比,每一個音節都帶著千鈞之力:
“…自由…”
“…需要…”
“…癌變…”
記憶脈衝到此,如同被無形的剪刀驟然剪斷的信號線,畫麵瞬間破碎、化為無數閃爍的雪花點,最終徹底陷入黑暗。神經接口基座上,穆煙雲那隻剛剛爆發出禁忌強光的碳化左眼,徹底黯淡下去,表麵布滿了如同乾涸大地般的裂紋,幽藍的神經光芒消失殆儘,隻餘下一片死寂的焦黑。
真相,如同羅雲朵親手淬煉的、淬毒的匕首,帶著二十年的冰冷與沉重,狠狠地、精準地刺入了武洪的心臟!二十年前,那個冰冷的雨夜,將“自由意誌”以“潘多拉癌變因子”的形式,如同播種般強行植入人類種族基因基石的,不是彆人,正是陳蕊蕊!
是她,親手為人類埋下了今日這場席卷全球、慘烈無比的“意誌瘟疫”的種子!是她,早已預見了這唯一能撕裂播種者鐵幕的生路——一條必須以無儘的痛苦、異變和犧牲為燃料鋪就的…荊棘之路!
這段禁忌記憶的爆發與真相的揭示,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投入了冰水!收割者那由時間臍帶構成的龐大身軀猛地一震,胸膛中央的人類胎兒核心爆發出更加刺耳的無聲尖嘯!
它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記憶脈衝和赤裸裸的真相所激怒,又或者,涅盤城廢墟上爆發的、完全失控的群體“自由癌變”,如同燎原的野火,徹底觸動了它程序最底層的、最高優先級的清除協議!
它那被武洪燃燒著青銅死光的質數鏈條死死絞住的臍帶右臂,猛地爆發出更加濃烈、更加腐朽的暗紅死光!無數條蠕動的“時間臍帶”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群,瘋狂地反卷、纏繞、勒緊武洪的鏈條!鏈條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青銅死光與暗紅死光激烈對衝,爆發出湮滅性的能量火花!
同時,它胸膛處那作為驅動核心的人類胎兒,驟然睜開了雙眼!那小小的眼窩裡沒有眼白,沒有瞳仁,隻有一片不斷向內旋轉、吞噬著所有光線的、純粹的黑暗深淵!
胎兒那蒼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嘴,緩緩張開,露出沒有牙齒的口腔。一聲無聲的、卻蘊含著絕對毀滅意誌的尖嘯,以超越物理法則的方式,轟然爆發!
隨著這聲來自核心的尖嘯,收割者那巨大的、由純粹收割意誌凝聚的古老產鉗,不再指向近在咫尺、如同蚊蚋般的“渡鴉號”,而是猛地調轉方向!產鉗撕裂空間,帶著粉碎大陸架、重塑地殼的恐怖威勢,如同審判之矛,狠狠刺向下方的地球!目標直指——亞洲板塊上那道尚未愈合的、如同行星巨大傷疤的巨大裂穀!
轟隆隆隆——!!!!
天崩地裂!產鉗刺入地殼的瞬間,爆發的能量遠超地核熔岩!板塊如同脆弱的餅乾般被強行撕裂、撐開!那道巨大的裂穀被硬生生擴張成一個直徑超過十公裡的、深不見底的、散發著濃烈硫磺與羊水腥臭的恐怖深淵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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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道的內壁並非冰冷的岩石,而是蠕動、搏動、覆蓋著厚厚生物膜和青銅質數管道的、活生生的哺乳艙內壁組織!粘稠的、散發著濃烈羊水腥氣與生物堿氣息的青銅色液體,如同巨獸的胃液,從通道深處翻湧而出,瞬間淹沒了裂穀邊緣的大片區域!
緊接著,武洪和穆煙雲那僅存的意識碎片也驚駭欲絕、如同墜入冰窟的“注視”下!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如同下餃子般,又如同地獄之門洞開後湧出的亡靈軍團!無數赤身裸體、肌肉虯結、線條完美卻散發著非人冰冷氣息的身影,從翻湧沸騰的青銅色羊水中,沉默而迅捷地爬出!他們擁有完全一致的、屬於武天啟成年巔峰時期的剛毅麵容!七百個!整整七百具!
如同流水線上複刻出來的殺戮兵器!他們的皮膚蒼白如大理石,沒有一根毛發,光滑得令人不適。眼球是純粹的、冰冷的、沒有任何情感波動的青銅色,如同鑲嵌在臉上的金屬紐扣。後頸處,Ω717的編號如同奴隸的烙印,清晰地閃爍著絕對服從的幽藍色冷光!
七百雙冰冷的、青銅色的眼睛,無視了周圍崩塌的城市廢墟、無視了在“自由癌變”中痛苦哀嚎扭曲的幸存者、無視了遠方翻湧著金色淚痕的逆熵海。它們如同被統一校準的掃描儀,瞬間抬起,精準地、無情地鎖定了懸停在牧者殘骸裂口處的“渡鴉號”,鎖定了駕駛艙內的武洪,更鎖定了涅盤城廢墟上每一處“自由癌變”爆發的、散發著混亂而強大意誌波動的區域!
七百張完全相同的嘴巴,在翻湧的羊水蒸汽和地殼撕裂的煙塵中,以一種完全同步的、冰冷到足以凍結靈魂的聲調,齊聲低語。他們的聲音疊加在一起,並非簡單的放大,而是形成了一種如同億萬隻金屬蝗蟲同時振翅的、令人頭皮炸裂、心神崩潰的恐怖聲浪,瞬間覆蓋了整個亞洲戰場:
“清除…”“病變細胞…”
古老收割者的冰冷產鉗,如同開啟地獄的鑰匙,撐開了通往行星內部實驗場深處的恐怖通道。七百名被編程的、擁有武天啟麵孔的終極“清道夫”之父,如同最精準的除草劑,降臨在這片飽經蹂躪的大地。
陳蕊蕊在二十年前親手埋下的、以“癌變”為名的自由火種,正在幸存者體內點燃焚儘枷鎖的烈焰。
而清除這烈焰的、代表著播種者終極指令的利刃,卻鑄成了武洪生身之父麵孔的冰冷複刻。一場意誌的瘟疫對抗基因的指令、新生的混亂對抗秩序的抹殺、兒子麵對父親麵孔的殘酷戰爭,在播種者早已預設好的、名為地球的處刑場上,以最荒誕、最慘烈、最殘酷的方式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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