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成功了。
可就在第一批次水投入使用半小時後,兩名飲用者出現幻覺。他們說看見死去的親人站在牆角,說自己渴了很久。
蘇晴立刻封存樣本,重新化驗。這一次,她發現了異常蛋白。微量,但活性極高,基因序列與已知數據庫完全不匹配。她翻找比對源,最終鎖定一個殘留數據——結界邊緣曾采集到李妍觸碰光壁時留下的皮屑組織。
淨化係統自動將其識彆為“生物模板”,並以此為基礎重構水質。
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喝的水,含有她的生物信息。
夜裡,巡邏隊員報告結界外圍地麵出現字跡。我趕過去看,是一行暗紅色的字,像是用血寫的:
你們喝的是同伴的血。
筆跡確認是李妍的,位置正對著淨水裝置的排氣口。她來過,又走了,沒留下其他痕跡。
消息不能傳開。我下令封鎖信息,隻保留核心成員知情。回到醫療區時,老周已經醒了。他的右臂從肘部往下,皮膚開始片狀脫落,露出底下泛灰的組織。沒有出血,也沒有感染跡象,但那部分肢體已經失去知覺。
我坐在他床邊,看著他用左手艱難地喝水。
“味道怎麼樣?”他問。
我搖頭。“不知道。”
“我覺得甜。”他說,“好久沒喝到這麼乾淨的水了。”
我想說什麼,但喉嚨發緊。
蘇晴走進來,低聲告訴我:“又有三人出現輕微神經反應,可能是蛋白質殘留影響。暫時看不出長期後果,但如果繼續供水……類似症狀會累積。”
我點頭,沒動。
她遲疑了一下,“要不要停掉裝置?”
“停了,三天內全部脫水。”我說,“不停,可能會慢慢改變我們。”
她沒再問。
我拿起一杯剛淨化的水,看著它倒映出我的臉。蒼白,眼窩深陷,額角還有乾掉的血跡。這水救了人,也帶來了新的問題。而製造它的代價,正躺在眼前。
老周的右臂又掉了一塊皮,輕輕落在床單上,像一片枯葉。
結界外,風卷著灰雲掠過廢墟。結界內,陽光依舊溫柔灑落,照在淨水裝置上,反射出一點刺眼的光。
沒人去管它。
水還在流。
一滴,一滴,落進鐵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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