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間，畫麵湧入腦海。
白色房間，排列整齊的玻璃容器，裡麵漂浮著人體。每一個的臉，都是李妍。手術台上躺著另一個“她”，胸口被剖開，脊椎連接著金屬導線。藍色液體在管道中流動，標注著“第17號複製體”。
記憶碎片戛然而止。
我抽回手，喉嚨一甜，咳出一口帶著藍絲的血。
“它……有記憶。”我靠在牆上，“是克隆體，或者說是……數據殘影。”
蘇晴盯著監控數據，“它的細胞結構在模擬人類神經係統，而且它攜帶的病毒片段，和我們發現的致幻氣體成分高度吻合。”
王強重新舉槍，“那就不能留。”
“等等。”我抬手阻止他，“它還沒攻擊我們。”
話音未落，那團肉塊突然停止搏動。它的“臉”轉向我們，裂縫張開，發出清晰的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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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李妍的複製體……你們救不了她，也逃不開灰點。”
空氣凝固了。
王強的槍口微微下壓，蘇晴後退半步，我死死盯著它。
“真正的李妍早就死了。”那聲音繼續說，“她在第七次實驗中腦死亡。我隻是……繼承了她的意識模板。”
我剛要開口，頭頂傳來掌聲。
清脆，緩慢，帶著笑意。
我們同時抬頭。變電站屋頂邊緣，站著一個人。
黑發被風吹起，手臂外側浮現出黑色紋路，像活物般遊走。她看著我們，嘴角揚起。
“恭喜。”她說，“你們終於造出了第一個‘新人類’。”
是李妍。
真正的李妍。
她站在高處，沒有武器，也不像俘虜。那種從容，是掌控者的姿態。
“你以為你在救人？”她看著我，“你隻是在幫我們篩選合格的載體。每一次使用零域，你的精神力都在泄露數據。而我，一直在接收。”
蘇晴握緊了手中的試管，“所以通風係統的毒氣，是你放的？”
“不是我。”她搖頭，“是你們自己打開了門。信任，是最容易被利用的漏洞。”
王強抬起槍，但她隻是笑。
“殺我沒用。”她說，“我已經不在這裡了。這隻是遠程投影。真正的我，正在醫院地下三層，準備啟動‘方舟計劃’。”
“什麼計劃？”我問。
她俯視著我們，眼神像在看一群實驗動物。
“讓舊人類被淘汰，讓新物種誕生。”她抬起手，掌心浮現出一個微型全息圖——是一座巨大的地下設施，中央有一顆跳動的光核。
“你們剛才喚醒的那個，隻是雛形。”她說，“而真正的‘新人類’，已經在孕育了。”
她最後看了我一眼。
“林川，你不是建築師。你是接生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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