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羅斯克沒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
國際會議在不溫不火中草草收場。
莫坎代表態度模糊,既沒有明確拒絕協議,也絕口不提接回士兵之事。
這種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殘酷的答案。
伊拉夫和他手下那一百八十多名士兵,仿佛已經坐實了棄子的命運,前途未卜。
既然莫坎不表態,羅斯克便也不能殺、不能放。
這180多號人,便成了基地監獄裡一群特殊的“客人”。
由圖加暫時“養”著,等待著下一次的國際會議上最終的裁決。
霍克隊長看完了冗長的會議記錄,深深歎了一口氣。
他把平板電腦丟在一邊,揉了揉緊鎖的眉心。
他和身旁的麥克斯對視一眼,兩人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同樣的沉重和無奈。
國際僵局可以先放一放。
更讓他們揪心的,是那個還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的tersia。
tersia的病房裡。
她徹底進入了漫長的休眠期,像一朵被暴風雪摧殘過後緊緊閉合的花朵。
對外界的一切失去了反應。
隊伍裡失去了往日的活力,每個人頭頂都像飄浮著一朵烏雲。
壓的人喘不上氣。
霍克隊長,雖然嘴上從不說什麼黏巴巴的話。
卻把tersia那份厚厚的傷情報告反反複複看了無數遍。
每一個數據、每一句診斷都像烙鐵一樣烙在他的心臟上。
他每次路過醫院,腳步都會不由自主放緩,朝著那扇緊閉的病房門深深看上一眼。
麥克斯作為副手,承擔了更多的探望責任。
他有時會低聲彙報一些隊裡的近況,仿佛她能聽見一樣。
活潑的莉比試圖用她的方式喚醒tersia。
她每次來都故作輕鬆,帶來各種最鮮豔的小花。
把它們插在床頭的花瓶裡,嘰嘰喳喳的講述著基地的趣事和最新八卦。
利奧也常來,但他總是來得不巧,或者說很巧。
因為他十次有八次都能撞見西蒙或者是王瑞鑫,或者兩人都在。
看著那兩人之間那種無聲的守護氛圍,利奧通常隻是關切問候兩句傷勢,便識趣離開,把空間留給他們。
王瑞鑫和西蒙之間總能生出一種奇奇怪怪的默契。
他們輪流出現在tersia的病房裡,錯開時間,避免碰麵。
無聲的進行著交接班,像輪流當暖寶寶那樣。
王瑞鑫會用溫毛巾仔細幫她擦拭臉頰和手臂,一邊擦一邊絮絮叨叨的跟她嘮嗑。
說食堂新來的廚子手藝有多爛,說到他又在模擬訓練裡破了誰的記錄。
王瑞鑫常常抬頭看著那些滴速緩慢的營養液。
“你確定還要一直吃這個沒味道的東西嗎?”
語氣努力維持著輕快,眼神裡卻藏不住深深的擔憂。
西蒙則更沉默一些。
他常常隻是坐在那裡,握著tersia沒有輸液的那隻冰涼的手。
指尖小心翼翼,一遍遍按摩著她有些萎縮跡象的小腿和手臂肌肉。
這是醫生囑咐的,防止肌肉僵硬。
他會低聲給她讀一些東西。
有時是任務簡報,有時是小說,有時是詩歌。
可tersia依舊沉靜的躺在病床上,像一尊凝固的白色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