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芷涵看著秦曉月。
這個曾經驕縱跋扈的女人,此刻顯得卑微又懇求。
她像溺水者抓向最後一根稻草,充滿了瘋狂。
“我憑什麼相信你?”
“這次你不會再被彆人當槍使,反過來咬我一口嗎?”
這個問題像一把刀子,紮進秦曉月的心裡。
秦曉月慘然一笑,滿是自嘲和苦澀。
“我還有什麼可以被利用的呢?”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絕望。
“我現在已經一無所有了。”
“名聲、前途,甚至我父親一輩子的清譽,都快被我親手毀了。”
秦曉月抬起頭,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肖芷涵。
那裡麵燃燒著破釜沉舟的火焰。
“我唯一的念頭,就是為我爸洗清冤屈。”
“然後,讓白芸那個賤人得到應有的報應!”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充滿恨意。
肖芷涵沉默地看著她。
她能感覺到,這一次的秦曉月,是真的走投無路了。
一個被逼到絕境的人,要麼毀滅,要麼爆發出驚人的能量。
秦曉月選擇了後者。
“芷涵,你不能信她!”張桂芬在一旁急得直跺腳。
老太太緊緊抓著肖芷涵的胳膊,把她護在身後,仿佛對麵是洪水猛獸。
“這女人心眼多著呢,誰知道她是不是又在演戲!”
張桂芬的聲音很大,充滿了警惕。
秦曉月沒有反駁,隻是哀求地看著肖芷涵。
她知道,現在唯一能決定她命運的,隻有眼前這個被她深深傷害過的女人。
院子裡的鄰居們也都屏住了呼吸。
她們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這場麵,可比露天電影精彩多了。
肖芷涵輕輕拍了拍婆婆的手背,示意她安心。
她迎著秦曉tribuations的目光,緩緩地點了頭。
“好,我答應你。”
這四個字很輕,卻像一記重錘,敲在了在場每個人的心上。
張桂芬愣住了,滿臉的不可思議。
秦曉月也愣住了,巨大的狂喜和感激湧上她的眼眶,眼淚再次不受控製地掉了下來。
“謝謝你,肖芷涵同誌,謝謝你!”她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
“我以後一定……”
“彆說那些沒用的。”肖芷涵打斷了她的話。
肖芷涵的表情依舊清冷,沒有因為答應合作而流露熱絡。
“我們不是朋友,隻是暫時的盟友。”
“我們的目標隻有一個,那就是白芸。”
“事成之後,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肖芷涵的話說得很明白,也很無情。
她是在給這段脆弱的聯盟,提前劃下界限。
秦曉月臉上的激動褪去了一些,有些黯然。
但她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重重地點了頭。
“我明白。”
她知道,自己沒有資格要求更多。
能得到肖芷涵的幫助,已經是天大的幸事。
“你想怎麼做?”肖芷涵問。
“你手裡有什麼證據?”
秦曉月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
“直接的證據我沒有。”
她有些艱難地開口。
“白芸那個人,做事滴水不漏,從來不留把柄。”
“但是,我知道她丈夫的一些事情。”
“她丈夫,那個紡織廠的副廠長,叫孟德海。”
“這個人表麵上看起來一本正經,其實是個貪得無厭的偽君子。”
秦曉月眼中閃過鄙夷。
“我聽我爸說起過,孟德海在調來這裡之前,就有一些經濟問題。”
“隻是當時被人壓下去了。”
“而且,他這個人有個最大的毛病,就是好賭。”
“我父親的一個老部下,曾經在一次飯局上,親眼看到孟德海參與賭博,而且輸了不少錢。”
賭博。
這個詞讓肖芷涵的眼睛微微眯了起來。
在這個時代,賭博可是作風問題的大忌,一旦被抓住,後果不堪設想。
更何況,一個國營大廠的副廠長,他的錢是從哪裡來的?
這背後,一定藏著更大的問題。
“這隻是傳聞,算不上證據。”肖芷涵冷靜地指出。
“我們需要的是能一錘定音的東西。”
秦曉月點了點頭。
“我知道。”
“所以,我需要你的幫助。”
“你在紡織廠工作,比我更容易接近他,也更容易發現線索。”
“我會利用我父親剩下的一些關係,從外圍幫你調查。”
“我們裡應外合。”
這個計劃聽起來可行。
肖芷涵沉思了片刻。
她在腦海裡快速地梳理著紡織廠裡的人際關係。
誰有可能成為突破口?
她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兩個人的名字。
周紅和高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