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認為還是趕緊派個人給老爺報信比較好。如果少爺說的那些消息都是真的,咱們縣馬上就要爆發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了。”賀章壓低聲音提醒道。
王月秀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你說的對,的確應該讓夫君拿個主意。實在不行我們就先去鄉下的莊子裡住幾天避避風頭。”
“娘,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離開縣城。因為在城內,那些江洋大盜、邪道高手好歹還會因為忌憚官府和朝廷有所收斂。可要是在城外,他們殺起人來怕不是連眼睛都不會眨一下。”
一聽到母親想要搬到城外的田莊去住,杜永立馬出言反對。
理由也非常簡單,他對於這個時代城市之外的治安情況壓根就沒有半點信任。
彆的不說,光是由逃戶、流民構成的山寨就遍地開花多如牛毛。
這些寨子平時打獵、捕魚、種田為生,可一旦遇到饑荒年月或發現容易得手的目標,立馬就會化身成為土匪強盜。
要是再有心懷不軌的人將他們收編,立馬就能席卷周邊造成相當恐怖的破壞力,攻破幾個村子和富戶的田莊簡直輕而易舉。
在杜永看來,相比起危機四伏的城外田莊,反倒是城內更安全一點。
更何況他有那麼多主線跟支線任務需要完成,並且還能從觀摩江湖人士的打鬥中獲取武學經驗、見識,甚至是領悟對方所使用的武功招式。
無論從哪個角度考慮都是留在城內更有利。
賀章也跟著附和道:“夫人,我認為少爺說的對,越是這種時候越要沉住氣不能輕舉妄動。不如暗中讓府裡的下人和商鋪的夥計們多留意最近幾天城內出現的生麵孔,然後視情況決定要不要通知縣衙的曹捕頭。”
“還有西城的洪爺。”
杜永不動聲色的補充了一句。
“洪爺?那個放印子錢、開賭場和當鋪的家夥?”
王月秀下意識皺起眉頭,臉上浮現出一絲鄙夷。
確切的說是城內稍微有點底蘊的大戶人家,都瞧不上這個遊走於灰色地帶且名聲很差的暴發戶。
這有點類似於現代社會中“老錢”對“新錢”居高臨下的傲慢。
杜永見狀立馬低聲解釋道:“娘,您可千萬彆小瞧這位洪爺。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身邊那位叫做蘇含的青年武功可不低。想想看,如果洪爺真是個隻知道不擇手段撈錢的暴發戶,怎麼可能得到一位劍客的效忠。”
“你的意思是……他在暗中為某個勢力或大人物做事?”
王月秀一下子就明白了兒子想要表達的潛台詞。
“沒錯。我懷疑這些年被他賣掉的孩子,極有可能是輸送給了某個幫會、門派或秘密組織。換而言之,洪爺應該是縣城內隱藏的第三股江湖勢力。”
杜永直截了當說出自己在回來路上推斷出的結論。
畢竟不管在任何時候、任何年代,忠誠可靠的人才永遠是一個組織最重要的基石。
那麼要如何獲得絕對忠誠永不背叛的手下呢?
在壓根沒有人權概念的古代非常簡單,直接買那些未成年的小孩子,然後對他們進行反複洗腦和服從性訓練就行了。
這種事情上至皇家勳貴、官府朝廷,下至江湖幫派、鄉紳大戶,基本有一個算一個都在做。
以杜家為例,有很多仆人就是在很小的時候就被買下,然後在府裡的規矩約束之下一點點長大,對於主人的敬畏是刻在骨子裡的。
尤其是那些長得好看、聰明伶俐,亦或是有練武天賦的小孩子,可是不折不扣的稀缺資源。
看著眼前沉穩內斂宛若成年人的兒子,王月秀先是微微愣了一下,緊跟著感慨道:“我兒真是長大了。尤其是病好之後,簡直就像變了個人一樣。”
儘管“早慧”在大戶人家的孩子中並不是什麼罕見的事情,但像杜永這樣處驚不變,同時還能冷靜分析思考的,恐怕整個大宋都找不出幾個。
“也許這就是突然開竅了吧。如果沒什麼彆的事情我就先回房了。哦,對了,待會兒記得給我帶一把劍過來。我今天從那兩位高手身上學到了新的劍招,正好可以試試。”
說罷,杜永依照這個時代的規矩向母親行了一禮,隨後便轉身推開門走出屋子。
目送他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院子的拐角,王月秀這才收回視線對站在一旁的賀章說道:“我現在立刻修書一封,你挑選一個武功最好的弟子送出去。記住,無論如何都必須在三天之內把信交到夫君的手上,決不能出半點差池。”
“明白!您就放心吧,我發誓老爺肯定能在三天之內收到信。”
賀章拍著胸脯給出保證。
作為杜家的家主,杜榮眼下並不在梅州,而是在數百裡之外的地方做生意。
事實上,杜永穿越過來到現在都還沒有見過自己這位親爹呢,隻知道自家老爹花錢捐了一個官身,並且一年時間有大半都在外麵訪友、做生意,回家的時候往往都會帶著大量的錢財跟貨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