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眼下的時間已經是淩晨,可身為女主人的王月秀依舊沒睡,而是坐在椅子上用一種對於子女來說相當可怕的眼神盯著杜永。
“夫人,我把少爺帶來了。”
賀章拱手施禮,緊跟著偷偷給杜永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二話不說便退了出去。
伴隨著身後關門發出的聲響,偌大的廳堂內就隻剩下一對母子,同時氣氛也變得越來越壓抑。
足足過了好幾分鐘,王月秀才開口打破沉默質問道:“我兒難道就不想說點什麼嗎?還是說你覺得學會武功之後翅膀就硬了,可以無視我這個做娘的?”
“不,當然不是,請您聽我解釋。”
上輩子從小沒少挨打的杜永深知,越是這種時候越不能頂嘴,而是要先擺出一副認錯的態度,然後順著父母慢慢來。
“哦?那你說吧,我聽著呢。”
眼見兒子的態度還算良好,王月秀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點。
更何況她也十分好奇,杜永消失了整整一天外加大半個晚上,究竟是去了什麼地方,又乾了什麼事情。
“我實際上去找了個沒人的僻靜之地參悟武功了。您看,我的內功心法變得更強了。”
說著,杜永運轉陰陽調和築基功,在雙手上各自聚集兩種截然不同的真氣,然後抓起一杯放在桌子上的茶。
當右手拿起的時候,杯子裡的茶水立馬受熱開始翻滾並冒出白色的蒸汽,但換到左手之後整杯茶便迅速冷卻最後凝結成一塊堅冰。
“這……這是?!!”
王月秀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杜永輕輕放下茶杯一臉認真的說道:“這就是我參悟了整整一天,經過改良升級後的新內功心法——陰陽築基功。娘,您知道的,參悟武功這種事情一不小心就會忘了時間,所以我才回來晚了。”
“原來如此。好吧,今天就先算了,但是下不為例。”
眼見兒子不是出去鬼混,而是為了更好的修煉武功這種正事,王月秀憋了一肚子的氣瞬間就消了大半。
“嗯,明白。如果您沒有彆的事情,我就回房睡覺了。要知道我現在感覺都要困死了。”
杜永故意裝出一副睜不開眼的樣子打了個哈欠。
同樣一夜沒睡的王月秀也受到感染跟著打了一個,隨後笑著揮了揮手:“去吧,為娘也累了要去睡會兒。”
就這樣,一場潛在的家庭矛盾被杜永三兩句話消弭於無形之中。
當他洗漱過後躺在被窩裡進入夢鄉的時候,興寧縣乃至整個梅州的官府都炸了鍋。
尤其是當牛耳山整個山頭被削平,包括緝捕司在內上百位高手或是被殺、或是失蹤的消息傳回來,全體官員都慌了神。
武官開始緊急調集軍隊做好應對最糟糕局麵的準備。
文官則以最快速度寫好奏章,讓驛站同時使用快馬和信鴿傳遞到京城。
一時之間,方圓數百裡範圍內風聲鶴唳、人人自危。
至於江湖上那就更是熱鬨得不得了。
距離興寧縣最近的幾個門派幫會聞風而動,紛紛派出人手前往牛耳山查看情況。
還有不少為尋找失蹤親人、朋友翻山越嶺,千裡迢迢從遙遠的北方趕過來的。
興寧縣非但沒有恢複平靜,反而是再次成為風暴中心,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熱鬨。
另外一邊,遠在京城的吳王府邸內,一名身穿藩王服飾的青年正站在花園裡,手持一封剛剛由手下送來的密信。
半分鐘之後,他才頭也不抬的問:“查清楚是誰乾的了麼?”
“根據興寧縣的捕頭和仵作提供的證據,所有人都死於七意快劍。根據目前的推測,極大概率是蘇含乾的。”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跪在地上的男人身體明顯在輕微抖動,眼神中更是透露出強烈的恐懼。
“蘇含?動機呢?他應該沒理由背叛才對。”
被稱之為王爺的青年目光瞬間變得陰冷無比。
“這個就不知道。但興寧縣那邊給出的說法是洪爺府邸內丟了很多的金銀珠寶,可……可能是見財起意。”
男人緊張的吞了口唾沫,根本不敢抬頭去看主人的臉色。
但很多事情並不是逃避就不會發生。
隻見這位王爺突然抬起腿,砰的一聲踹在他胸口上。
這個可憐蟲立馬徑直向後飛出去重重撞在牆上,當場化作一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廢物!給孤派人去查!無論蘇含躲在哪裡也要找到他!還有,把這些血跡清理乾淨。”
王爺怒氣衝衝朝周圍其他幾個跪在地上被嚇壞的奴仆下達命令。
“祁鎮,跟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隨便動怒,更不要輕易殺人。眼下龍椅上那位皇帝可是正盯著咱們吳王府呢,千萬不要被他抓住把柄。要知道朱家能從一介布衣爬到現如今的地位可不容易,無論如何都不能把你高祖打下的基業給葬送了。”
一名五十歲上下渾身盛裝的婦人從另外一側走來,並以一種長輩的口吻訓斥道。
“母妃,您多慮了,就算他有三頭六臂又能盯得住幾家。更何況咱們隻是在處理自家的事情,跟官府和朝廷沒有半點關係。”
年輕的吳王明顯並沒有把母親的話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