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常尾隨的人都知道,如果不想要引起對方的懷疑,最好是儘可能保持遠一點的距離。
因為任誰看到一個人總跟在自己的屁股後頭,都會下意識產生警惕心。
更何況眼下可是大白天,根本無法像晚上一樣利用夜色作為掩護。
不過好在杜永的輕功不錯,並不需要像普通人那樣一直跟著,而是跳到高處遠遠盯著對方的行進路線,並在需要的時候直接抄近路。
就這樣跟了大概有兩刻鐘,那名剛剛接受了一大筆賄賂的官員,終於在一處田莊門口停下腳步。
他顯然也知道自己帶著滿滿一箱子五千兩白銀直接回衙門太過於招搖,所以選擇先到一個隻有自己才知道的地方,把這一大筆錢藏起來。
輕輕敲門過後,一個年輕漂亮身段豐腴的女人很快走出來。
兩人小聲嘀咕了幾句之後,女人便立刻招呼人把裝滿銀錠的箱子抬了進去。
官員則臉上露出色迷迷的笑容,摟著她走進另外一間屋子。
小半個時辰左右,這對狗男女才滿麵紅光的從裡邊走出來。
用屁股想也知道這段時間在屋裡發生了什麼。
解決了欲望跟生理需求之後,官員就急匆匆帶著人離開了。
“嘖嘖!巨額受賄,跟江湖幫派相互勾結,甚至還偷偷在這裡養了一個小妾,難怪《儒林外史》中諷刺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
杜永坐在一棵大樹的枝乾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雖然他一直都很清楚,在缺乏有效監管的情況下,封建社會的官僚體係基本有一個算一個就沒有不貪的。
隻不過是多跟少的區彆罷了。
哪怕是那些所謂的“盛世明君”在位也不例外。
但聽說過是一回事,親眼見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從這位官員穿著的袍子顏色來判斷,他的品級應該並不算高,隸屬於漕運使衙門。
可就是這麼一個小小的官員,居然敢擅自隱瞞運河被攔截一天的消息,並且還收了江湖幫派五千兩白銀的巨額賄賂。
杜永都不敢想象,這大宋朝廷的頂級官員們又會貪婪到何種程度。
難怪連自己家這種鄉紳豪族都能占據上萬畝良田。
整個國家的土地兼並情況恐怕比明朝中期還要嚴重不知道多少倍。
如果不是大宋並不抑製商業,大量失地農民還可以通過做工和經營小生意糊口,內部壓力怕不是早就炸了。
作為一個非常有耐心的人,杜永並沒有著急動手,而是一直等到天色暗下來。
當田莊的人開始忙活著做晚飯,他這才用一塊布蒙住臉,踩著屋頂偷偷潛入其中。
由於早就知道裝滿白銀的箱子被抬進哪個屋子,所以他不費吹灰之力便通過一扇窗戶跳了進去。
不過跟預料中堆滿金銀財寶不一樣,杜永進來之後才發現,這裡居然是一個普通的柴房,除了一些成捆的乾燥柴火之外什麼都沒有。
咦——
莫非還有地窖或者暗格?
他眯起眼睛仔細觀察四周,尤其是地上那些才踩出來的腳印。
一盞茶的工夫,他就注意這些腳步在某個柴堆附近突然消失了。
杜永戴上纏絲手套,小心翼翼將附近的柴火全部搬運開,然後用手指輕輕敲打地麵。
咚!咚!咚!
空的!
通過回音,他立馬就確認腳下看似嚴絲合縫的地麵應該有一個通道,隻是不知道打開的機關在什麼地方。
不過也不需要知道了。
杜永釋放出若水功的真氣,直接沿著地麵鋪開,很快便找到了一個四四方方的縫隙。
下一秒……
真氣猛然收縮,當場把整個蓋子給掀開,露出一小段通往地下更深處的台階。
這種探險的感覺讓杜永的精神開始變得無比興奮,立馬順著樓梯走了下去。
當來到底部的刹那,饒是他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也依舊對地窖裡堆積的金銀財寶感到震驚。
因為這裡光是大號木頭箱子就有十幾個之多。
其中光白銀保守估計就有二十萬兩以上。
另外還有三萬多兩的黃金,以及一些光是看著就知道很名貴的字畫、古玩、玉器、寶石和其他一些值錢東西。
由於這裡距離蘇州和杭州很近,甚至還有來自東南亞地區的象牙、犀牛角和昂貴的頂級香料。
“好家夥!聚義寨連搶帶收保護費那麼多年,都沒有一個官員貪的多。土匪強盜算得了什麼,真正撈錢還得看這些官老爺的。”
杜永不由得發出了讚歎。
怪不得聰明人都削尖了腦袋也要考科舉當官。
原來“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都是赤裸裸的寫實派。
如果換成是以前,想要一次性帶走這麼多的財寶肯定是不可能的。
因為重量和體積決定了想要把這麼多東西搬走,百分之百會驚動田莊裡來來回回走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