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非常符合杜永對於封建社會官吏、衙役無恥貪婪的刻板印象。
“二位石山派的少俠,請問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可疑的人?”捕頭雙手抱拳一臉嚴肅的詢問道。
徐雨琴十分乾脆的回答道:“沒有,我們也是不久之前才到這裡落腳的。對了,這個白玉湯究竟犯了什麼案子,居然鬨出這麼大的動靜?”
“唉——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但整個漕運使衙門都像瘋了一樣,周圍的府道州縣更是全部被下了死命令,無論如何都必須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捕頭滿臉都是愁容。
原因很簡單!
他到現在連個可以參考的通緝畫像都沒有,又怎麼可能抓得到人。
“整個漕運使衙門都被驚動了?”
杜永微微吃了一驚。
在他看來,一個官員貪汙受賄的贓款丟了,正常來說不應該是打掉牙往肚子裡吞,根本不敢對外聲張才對嗎?
而且以對方的品級,根本不可能有如此巨大的能量。
除非……
那些金銀財寶根本不是他一個人的,又或者這些財寶中隱藏著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比如說一個記錄著無數官員貪汙受賄證據的賬本。
捕頭無奈的苦笑道:“是啊,據說是上官親自下的命令,就連駐防的兩營軍士都參與進來,正在嚴查河道上每一艘船隻。這個大盜白玉湯可是把我們都給害苦了。”
“有意思!江湖上可是好久都沒有出膽子這麼大的賊了。真想知道他究竟偷走了什麼東西。”
徐雨琴兩眼微微放光露出感興趣的表情。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真正的大盜就站在自己身邊。
相比之下,杜永則是感到非常疑惑,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麼讓對方如此大動乾戈。
僅僅是數額巨大的錢財嗎?
還是說那堆箱子裡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隻可惜,所有在商店界麵被賣掉的東西都會憑空消失,根本無法再重新買回來。
而且當初掃蕩的時候杜永壓根沒有仔細看,都是一整箱、一整箱的清空。
反正能賣多少錢都是固定的,他也沒有辦法跟一個死的交易係統討價還價。
就在整個小鎮連帶附近運河所有船隻都在遭受衙役跟兵丁的騷擾時,漕運使衙門內則是一片愁容慘淡。
那名收稅漕幫賄賂的官員,此刻正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聲嘶力竭的大喊:“大人!我錯了!都是我的錯!請您再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吧!我一定會把那個該死的賊抓住,將所有丟失的東西都給找回來。”
“戴罪立功的機會?你知道這件事情會牽連多少人?你知道一旦那本賬暴露又有多少人要掉腦袋、要家破人亡嗎?不!你這個蠢貨什麼都不知道!”
五十歲上下穿著紅色官服的男人一腳將其踹翻在地,滿臉都是憤怒和猙獰。
尤其是那雙眼睛,已然密密麻麻布滿了血絲。
他沒有理會跪在地上求饒的手下,而是轉過身對旁邊另外一名穿著夜行衣、臉上蒙麵的神秘人說道:“田莊裡的人都清理乾淨了嗎?有沒有留下什麼尾巴?”
後者不假思索的點了下頭:“清理乾淨了,總計一百四十七口一個沒少,屍體已經全部綁上石頭沉入河底。”
“很好!那關於這個自稱盜聖的白玉湯呢?有沒有查到什麼有用的消息?”
身穿紅色官服的男人死死攥著拳頭,瞳孔裡幾乎快要噴出火焰了。
“沒有。不過我仔細查看過現場,發現牆上的字跡是用指力寫下的,其人內功修為相當深厚。”
“而且他非常聰明清理掉了所有的腳印,根本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追查的線索。”
“最詭異的是,地上的痕跡表明所有箱子都沒有被挪動過,簡直就像是憑空消失的一樣。”
“我實在無法想象一個人的武功究竟要高到何種程度,才能直接舉起裝滿金銀的箱子,然後在兩炷香的時間內不驚動任何人,悄無聲息把如此多的財物搬走並藏起來。”
“說實話,就憑這一點,這個白玉湯無愧於盜聖之名。”
“我建議你最好放棄眼下容易激怒對方的做法,而是老老實實的認栽。”
“否則要是被這種人盯上,怕不是連睡覺都睡不安穩。”
蒙麵的黑衣人用十分真誠的語氣給出了建議。
“你的意思是讓我受製於一個賊?!”
紅衣官員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再也壓製不住內心之中沸騰的怒火徹底爆發出來。
可蒙麵人卻絲毫不以為意,繼續勸道:“想開點,對方隻是個江湖中人,對官場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情應該並不在意。你隻要開出一個足夠有誠意的價碼,相信他應該會非常樂意把賬本還回來。哦,對了,追殺這位盜聖白玉湯的事情,可不包括在我們之間達成的協議裡。”
伴隨著最後一個字脫口而出,蒙麵人便開始緩緩後退,最終徹底隱沒在黑暗之中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