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您好,我是來找房子住的,
請問您這裡有房子出租嗎?
便宜點就行。"
女人放下針線,想了想:
"我家倒是有個小單間,
以前租給一個老頭,
他三個月前搬走了,
你要是不嫌棄,就先住著。"
"不嫌棄,不嫌棄!"
江尋趕緊說,
"阿姨,多少錢一個月?"
"一個月三百塊,押金五百塊。"
女人說,
"不過我得跟你說清楚,
這房子小,沒空調,隻有個電風扇,
你要是能接受,就住。"
江尋算了算,自己身上有兩千塊,
交了押金和第一個月的房租,
還剩一千二百塊,
足夠支撐一陣子了。他點點頭:
"阿姨,我能接受,
現在就能住進去嗎?"
"可以,我帶你去看看。"
女人站起身,
領著江尋往巷子深處走。
她一邊走,一邊問:
"小夥子,你是外地來的吧?來龍城乾啥?"
"嗯,外地來的,找工作。"
江尋說,
"阿姨,我聽說這附近有個盛景大廈工地,您知道那地方嗎?我想明天去那裡應聘。"
女人的腳步突然停了下來,
她回頭看了江尋一眼,
臉色有些難看:
"你要去盛景大廈工地?小夥子,彆去那地方,邪性得很。"
江尋心裡一動,假裝好奇:
"阿姨,您也說那地方邪性?
我今天在火車上聽一個大爺說,
那地方出了好幾起事故,
是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
女人壓低聲音,
"我以前租房子的那個老頭,姓江,也是外地來的,
他就總去盛景大廈工地轉悠,
後來就沒回來過,
聽說死在工地上了。"
江尋的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他抓住女人的手:
"阿姨,您說的那個老頭,
是不是叫江嶽峰?
他是不是拿著一個古羅盤,
還有半本舊書?"
女人愣了一下:
"是啊,你認識他?"
"他是我爺爺!"
江尋的聲音有些顫抖,
"阿姨,您就是王秀蘭阿姨吧?
我爺爺紙條上寫著您的名字,
說在槐花巷37號能找到您。"
王阿姨恍然大悟:
"哦,你是老江的孫子啊!
難怪我看你有點眼熟,
你和老江年輕時長得真像。"
她歎了口氣,
"老江是個好人,以前經常幫我修水管、補屋頂,沒想到會出事。"
"王阿姨,我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
江尋抓住她的手,急切地問,
"您知道他在工地上看到了什麼嗎?"
王阿姨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具體情況。
三個月前的一天晚上,
老江從工地回來,臉色特彆難看,
手裡的羅盤都碎了一個角。
他跟我說,工地上的邪祟太厲害,
他鎮不住,
還說要去揭發開發商的陰謀。
結果第二天,
就有人來說他在工地上意外身亡了,
開發商給了我兩千塊錢,
讓我彆往外說。"
江尋握緊了拳頭,
指甲深深嵌進掌心:
"開發商說他是意外身亡,您信嗎?"
"不信!"
王阿姨斬釘截鐵地說,
"老江懂風水,以前村裡鬨邪,
都是他去鎮的,怎麼可能輕易出事?
肯定是開發商怕他揭發秘密,
把他害死了。"
江尋的眼睛紅了,
他摸出懷裡的古羅盤,
遞給王阿姨:
"王阿姨,這是我爺爺的羅盤,
您看,
他是不是用這個在工地上鎮邪?"
王阿姨接過羅盤,
仔細看了看:
"對,就是這個羅盤!
老江以前經常拿著它在巷子裡轉,
說要看看這附近的風水。
他還跟我說,
盛景大廈工地是"凶地",
底下壓著很多冤魂,
開發商非要在那裡建樓,
肯定會出事。"
江尋接過羅盤,心裡暗暗發誓:
爺爺,您放心,我一定查清真相,
讓那些害死您的人付出代價。
說話間,兩人來到一間小單間門口。
王阿姨打開門,裡麵很簡陋,
隻有一張床、一張桌子和一把椅子,
牆角放著一個舊衣櫃。
"小夥子,委屈你住在這裡了。"
她說,
"你要是不嫌棄,今晚就住下,
明天我帶你去工地門口,
幫你問問招聘的事。"
江尋點點頭:
"謝謝王阿姨,給您添麻煩了。"
王阿姨笑了笑:
"跟我客氣啥?老江是個好人,
我幫你是應該的。
對了,晚上彆出門,
這巷子附近不太平,
尤其是靠近盛景大廈的地方,
晚上總能聽到奇怪的聲音。"
江尋應了一聲,送走王阿姨後,
關上了房門。
他把帆布包放在桌子上,
拿出爺爺的《青烏秘卷》,
坐在燈下翻看。
秘卷裡有幾頁畫著奇怪的陣法,
旁邊寫著"驅邪陣""聚氣陣"的字樣,
還有一些關於龍脈的記載,
說"龍脈藏於地脈之下,
主一方興衰,若龍脈受損,
則百姓遭殃"。
江尋看著這些文字,
突然想起爺爺臨終前說的
"去龍城,守龍脈",
心裡豁然開朗,
爺爺肯定是發現
盛景大廈工地破壞了龍城的龍脈,
才去調查的,
開發商為了掩蓋真相,
把爺爺害死了。
他合上書,摸出懷裡的古羅盤,
放在桌子上。
羅盤的指針還在輕微顫動,
指向盛景大廈的方向。
江尋盯著指針,眼神堅定:
"爺爺,我明天就去工地應聘,
一定找出你被害的真相,
守住龍城的龍脈。"
第二天一大早,
江尋就被工地的轟鳴聲吵醒了。
他起床後,簡單洗漱了一下,
吃了王阿姨給的蔥花餅,
就跟著王阿姨往盛景大廈工地走去。
路上,王阿姨又叮囑道:
"小尋,到了工地,彆亂說話,
尤其是彆提你爺爺的事,
也彆問工地的事故。
工頭姓張,是個粗人,
你跟他好好說,應該能應聘上。"
江尋點點頭:
"王阿姨,我知道了。"
兩人走到工地門口,
看到門口圍了很多人,
都是來應聘的。
門口的兩個保安正在登記,
旁邊還立著個牌子,
上麵寫著"招聘雜工、鋼筋工、水泥工,包吃包住,月薪五千"。
"這麼多人應聘啊。"
江尋有些驚訝,
他沒想到這麼多人不怕工地的邪事,
隻為了高薪而來。
"都是為了生活唄。"
王阿姨歎了口氣,
"現在找工作不容易,
五千塊的月薪,在龍城算是高的了,
就算知道邪性,也有人願意來。"
正在這時,一個穿著黑色T恤、
牛仔褲的男人走了過來,
他身材高大,滿臉胡茬,
脖子上掛著條金項鏈,
手裡拿著個文件夾,
應該就是王阿姨說的張工頭。
"要應聘的都過來登記!"
張工頭嗓門很大,像個喇叭,
"雜工要三十歲以下的,
身體強壯的,能扛能搬的!
鋼筋工要會看圖紙的,
沒經驗的彆來!"
應聘的人立刻圍了上去,
江尋也跟著擠了進去。
張工頭拿著文件夾,
一個個打量著應聘的人,
看到江尋時,眼睛亮了一下:
"小夥子,你是外地來的?
身體挺壯實的,以前乾過雜工嗎?"
"乾過,在老家乾過農活,能扛能搬。"
江尋趕緊說。
張工頭點點頭:
"行,你被錄取了。跟我來登記,
然後去宿舍放東西,
今天下午就上工。"
江尋心裡一喜,
趕緊跟著張工頭去登記。
登記的時候,
張工頭問了他的名字、年齡、籍貫,
還讓他簽了一份合同。
江尋看了一眼合同,
上麵寫著"若在工地上發生意外,公司概不負責",
他心裡有些不舒服,
但為了查爺爺的死因,
還是簽了字。
登記完後,
張工頭讓一個年輕的工人
領著江尋去宿舍。
宿舍是活動板房,
一間房住八個人,
裡麵堆滿了行李,
空氣裡彌漫著汗味和腳臭味。
"兄弟,你叫江尋是吧?我叫李剛,大家都叫我剛子。"
領路的工人笑著說,
"我也是外地來的,在這乾了半年了。"
"剛子哥,您好。"
江尋禮貌地回應。
"彆客氣,以後咱們就是工友了。"
剛子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跟你說,在這工地乾活,彆問太多,彆管太多,好好乾活拿工資就行。"
江尋心裡一動:
"剛子哥,我聽說這工地以前出過事故,是真的嗎?"
剛子的臉色變了變,
他往門口看了看,壓低聲音:
"兄弟,彆打聽這事,
小心被工頭聽到,把你趕走。
這工地確實邪性,
我剛來的時候,晚上值班,
聽到過地基那邊有女人哭,
還看到過黑影飄過去。"
"那你不怕嗎?"江尋問。
"怕有啥用?家裡有老婆孩子要養,
五千塊的月薪,就算有點邪性,
也得乾啊。"
剛子歎了口氣,
"不過你放心,隻要彆晚上單獨去地基那邊,一般沒事。"
江尋點點頭,沒再追問。
他把帆布包放在床上,
摸出懷裡的古羅盤,放在枕頭底下。
剛子看到了,好奇地問:
"兄弟,你這是啥東西?銅做的,還挺精致。"
"這是我爺爺留下的,一個舊羅盤,用來看看方向的。"
江尋含糊地回答。
剛子笑了笑:
"你還信這個啊?在城裡,這東西沒用。"
江尋沒說話,他知道,
這個羅盤不僅能看方向,
還能感知邪祟,
是他查真相的重要工具。
下午兩點,江尋跟著剛子去上工。
他被分配到地基那邊,
負責搬運水泥和鋼筋。
地基很大,裡麵已經挖了十幾米深,
周圍用鋼板支撐著,防止塌方。
工地上的工人很多,
大家都在埋頭乾活,很少說話,
隻有機械的轟鳴聲和工人的吆喝聲。
江尋一邊搬運水泥,
一邊觀察著工地的環境。
地基的角落裡有一棵老槐樹,
和槐花巷的那棵很像,
樹乾上纏著很多紅布,像是在驅邪。
他摸了摸懷裡的羅盤,
指針輕微顫動起來,
比上午的時候更明顯了。
"剛子哥,那棵老槐樹怎麼回事?為什麼纏著紅布?"
江尋問。
剛子往老槐樹那邊看了看,
壓低聲音:
"那棵樹邪性得很,上次有個工人在樹下抽煙,
突然就暈倒了,送到醫院搶救了半天才醒過來。
後來工頭請了個風水先生來,
說這棵樹底下壓著冤魂,
讓纏上紅布驅邪。"
江尋心裡一動,
他想起爺爺的《青烏秘卷》裡說過,
老槐樹容易聚陰,
尤其是生長在亂葬崗、
刑場附近的老槐樹,
底下很可能藏著邪祟。
這棵老槐樹,
說不定就是工地邪事的根源。
正在這時,張工頭走了過來,
看到江尋在偷懶,大聲罵道:
"江尋!你愣著乾啥?趕緊搬水泥!
要是完不成任務,今晚彆吃飯!"
江尋趕緊低下頭,繼續搬運水泥。
他一邊搬,一邊觀察著張工頭
張工頭的臉色有些蒼白,眼神躲閃,
像是有什麼心事。
江尋心裡懷疑,
張工頭肯定知道工地的秘密,
說不定還和爺爺的死有關。
傍晚六點,終於下工了。
江尋跟著剛子回到宿舍,
累得渾身酸痛。
他洗了把臉,坐在床上,
摸出懷裡的古羅盤,放在桌子上。
羅盤的指針還在顫動,
指向地基的老槐樹方向。
"兄弟,今晚輪到咱們宿舍值班了,你和我一起去工地值班吧?"
剛子走過來說。
江尋心裡一喜,
他正想晚上去工地看看,
沒想到機會這麼快就來了。
他點點頭:
"好啊,剛子哥,我跟你一起去。"
剛子歎了口氣:
"晚上值班可沒意思,還得擔心邪事。不過沒辦法,輪到咱們了,隻能去。"
晚上十點,江尋和剛子拿著手電筒,
來到工地值班。
工地裡很安靜,
隻有風吹過鐵皮的聲音
和遠處的狗叫聲。
他們的值班地點
在地基旁邊的一個小鐵皮房裡,
裡麵有一張床和一張桌子。
"兄弟,你先在這裡坐著,我去那邊看看。"
剛子說,
"要是有什麼事,就喊我。"
江尋點點頭:
"好,剛子哥,你小心點。"
剛子走後,江尋立刻拿起手電筒,
走出鐵皮房,
往地基的老槐樹方向走去。
他摸出懷裡的古羅盤,
指針瘋狂地轉動起來,
發出"嗡嗡"的聲音。
走到老槐樹下,
四周的溫度仿佛驟降,
一股透骨的陰冷滲進江尋的骨子裡。
像是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
他打開手電筒,照向樹乾,
發現樹乾上有一個很大的樹洞,
和槐花巷那棵老槐樹的樹洞很像。
江尋把羅盤湊到樹洞前,
指針轉動得更厲害了,
幾乎要從盤麵上跳出來。
他伸出手,想摸一摸樹洞,
可剛碰到樹乾,
就覺得手心一陣刺痛,
像是被什麼東西咬了一口。
突然,
他聽到樹洞裡傳來一陣女人的哭聲,
聲音淒厲,像是在訴說著冤屈。
江尋嚇了一跳,趕緊後退了幾步。
他想起剛子說的話,
知道樹洞裡肯定藏著邪祟。
就在這時,
他看到一個黑影從樹洞裡飄了出來,
黑影很高,像是一個女人的形狀,
沒有臉,隻有一團黑色的霧氣。
黑影飄到江尋麵前,
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
江尋感覺到一股強烈的陰寒氣息,
凍得他渾身發抖。
他摸出懷裡的古羅盤,對著黑影,
突然想起爺爺教他的"驅邪咒"。
他閉上眼睛,嘴裡默念著咒語,
同時轉動羅盤。
羅盤的指針突然停止了轉動,
發出一道微弱的紅光,照亮了黑影。
黑影被紅光照射到,
發出一陣痛苦的叫聲,慢慢後退,
想躲回樹洞裡。
江尋趁機上前一步,舉起羅盤,
對著黑影大喊:
"你是什麼東西?為什麼在這作祟?我爺爺江嶽峰是不是你害死的?"
黑影沒有回答,
隻是發出一陣淒厲的叫聲,
然後突然衝向江尋。
江尋嚇了一跳,趕緊側身躲開,
同時從懷裡
摸出爺爺的《青烏秘卷》,
翻開畫著"驅邪陣"的那一頁,
對著黑影。
秘卷突然發出一道金光,
照亮了整個地基。
黑影被金光照射到,
立刻消散了,
隻剩下一陣淒厲的叫聲。
江尋鬆了口氣,癱坐在地上,
渾身都是冷汗。
他知道,
剛才的黑影就是工地邪事的根源,
而爺爺的死,肯定和這個黑影有關。
正在這時,
他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他趕緊轉過身,
看到張工頭拿著一把鐵鍬,
站在他身後,
眼神凶狠地盯著他:
"江尋,你在這乾啥?你是不是發現了什麼?"
江尋心裡一緊,他知道,
張工頭肯定看到了剛才的一幕。
他握緊了手裡的羅盤,站起身:
"張工頭,我...我就是隨便看看。"
"隨便看看?"
張工頭冷笑一聲,舉起鐵鍬,
對著江尋,
"你是不是老江的孫子?
你是不是來查他的死因的?
我告訴你,
老江就是被這樹洞裡的邪祟害死的,
你要是再敢查,
就會和他一樣的下場!"
江尋的心跳加快了,他知道,
張工頭肯定知道爺爺的死真相。
他握緊了羅盤,
準備和張工頭對峙:
"張工頭,你撒謊!我爺爺是被開發商害死的,你肯定是幫凶!"
"敬酒不吃吃罰酒!"
張工頭大喊一聲,舉起鐵鍬,對著江尋的頭砸了下來。
江尋趕緊側身躲開,鐵鍬砸在地上,
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他趁機上前一步,
抓住張工頭的手腕,輕輕一擰,
張工頭立刻疼得叫了起來,
鐵鍬掉在了地上。
"張工頭,你老實說,我爺爺到底是怎麼死的?開發商為什麼要在這建樓?"
江尋大喊道。
張工頭疼得渾身發抖,他看著江尋,
眼神裡充滿了恐懼:
"我...我不能說,開發商會殺了我的!"
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
剛子拿著手電筒跑了過來:
"兄弟,怎麼了?剛才聽到聲音了。"
張工頭趁機推開江尋,撿起鐵鍬,
往工地外麵跑:
"江尋,你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的!"
江尋想追上去,
卻被剛子攔住了:
"兄弟,彆追了,張工頭是開發商的人,你惹不起他。"
江尋看著張工頭的背影,
握緊了手裡的羅盤。
他知道,
爺爺的死肯定和開發商有關,
而張工頭,就是解開真相的關鍵。
"剛子哥,我爺爺就是江嶽峰,三個月前死在這工地上的。"
江尋說,
"我來這裡,就是為了查他的死因。"
剛子愣了一下,然後歎了口氣:
"我就覺得你不對勁,
沒想到你是老江的孫子。
老江是個好人,他死得太冤了。
其實我知道一些事,
晚上我偷偷告訴你,
彆讓彆人知道。"
江尋點點頭,他知道,
真相離他越來越近了。
他摸出懷裡的古羅盤,
指針已經停止了顫動,
但他能感覺到,
工地裡的邪祟還在,
爺爺的冤屈,還等著他去洗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