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塵月，站在地窖的廢墟之上，看著在活化陰影中掙紮慘叫的王胖子三人，感受著體內那微弱卻真實不虛的、與這個世界底層規則相連的“作者權限”，心中沒有複仇的快意，隻有一片冰冷的清醒。
裝逼？那是我上輩子（字麵意思）的事了。現在的我，終於明白，在這個詭異而危險的世界裡，真正的力量，不是係統打賞，不是氪金神器，甚至不是冥月那病嬌又強大的戰力，而是……信息差和規則漏洞。
我能“看見”代碼，我能進行微小的“修改”，這就是我最大的底牌。
祠堂房梁上，冥月輕盈地飄落，血紅色的瞳孔靜靜地看著我，那張精致得如同瓷娃娃的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但眼神深處，卻不再是之前的冰冷和失望，而是……一種審視，一種探究，甚至……一絲極其隱晦的……認可？
“你反思了就好。”她開口了，聲音依舊帶著奶氣，但語調卻平靜得可怕，仿佛剛才下令關我禁閉、冷眼看我挨打的人不是她。“你現在，終於有點……成熟的樣子了。”
成熟？我心中冷笑。是被你們聯手打醒的？還是被死亡逼出來的？
但我臉上卻露出一個恰到好處的、帶著些許疲憊和釋然的苦笑：“不吃一塹，不長一智。以前……是我太天真了。”
我一邊說著，一邊暗中全力維持著“代碼視角”。我看到，纏繞著王胖子他們的陰影數據流正在劇烈波動，三十秒的持續時間快到了。而冥月周身的數據，則如同一潭深不見底的死水，晦暗難明，隻有幾個代表“情緒”的參數在極其微弱地跳動著——【警惕】、【好奇】、【算計】。
果然！她根本不像她表現出來的那麼平靜！她也在評估我！評估我這個突然“開竅”、掌握了詭異能力的“合作夥伴”的價值和威脅！
“冥月大人！救命啊！”王胖子終於扛不住了，被陰影觸手勒得翻白眼，朝著冥月淒厲呼喊。
鍵盤俠和會長更是隻剩出氣多進氣少了。
冥月血瞳瞥了他們一眼，又看向我，語氣平淡：“差不多了，教訓給到位就行。他們……暫時還有用。”
有用？是用來繼續當出氣筒？還是當炮灰？
我心中念頭飛轉。現在殺了這三個雜碎易如反掌，但確實沒必要。一來浪費我寶貴的權限（修改也是要消耗精神力的），二來，留下他們，既能顯得我“大度”，也能讓冥月覺得我依然在她的“掌控”之中。
更重要的是……我需要他們來印證我的一個猜想。
“嗯，聽你的。”我從善如流，意念一動，停止了權限維持。
嗡！
那些狂暴的陰影觸手瞬間潰散，化為普通的黑影，融回角落。王胖子三人如同爛泥般癱在地上，劇烈咳嗽，看我的眼神充滿了恐懼，再也不敢有半分不敬。
冥月眼底閃過一絲極淡的滿意，但轉瞬即逝。她飄到我麵前，歪著頭，用那雙看似天真無邪的大眼睛看著我：“哥哥，你剛才用的……是什麼力量？好像……不是係統給的？”
來了！直擊核心的問題！
我早就料到她會問。我不能說實話，但也絕不能完全撒謊。最好的謊言，是九真一假。
我露出一個有些茫然又有些興奮的表情，指了指自己的腦袋：“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剛才快死的時候，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炸開了？然後就能感覺到一些……很奇怪的東西，像是這個世界的……‘脈絡’？我能稍微……影響它們一點點。”
我刻意說得模糊，表現得像是意外覺醒了一種不受控的天賦。同時，我悄悄“修改”了身邊一小塊區域的數據，讓地麵上一顆石子輕微滾動了一下。
“你看！”我指著石子，表情“驚喜”。
冥月的血瞳微微收縮，仔細感知著那顆石子，又深深看了我一眼。她沒說話，但我知道，她信了……至少信了七分。因為她在我周身的“數據流”裡，沒有檢測到係統的能量波動，隻有一種陌生的、與這個世界同源卻更加根源的晦澀氣息。
“很有趣的能力。”她最終淡淡評價道，沒有追問細節，仿佛這隻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看來，因禍得福了。”
她話鋒一轉，血瞳中閃過一絲狡黠（這次比較明顯）：“那麼，成熟的塵月哥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呢？井仙雖然暫時被天上那存在抹殺了，但這黑山村……可不太平了。而且，我們很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