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昂的慘敗和暈厥,成了武林大比上又一個巨大的談資。
清風劍派,這個原本名不見經傳的中等門派。
因為林穗穗母子,和這場極具戲劇性的兄妹實力反轉,徹底在江湖上“出名”了。
隻是這種“出名”的方式,讓林嘯天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他匆忙帶著昏迷不醒的兒子,離開了演武場,連一聲招呼都沒打,狼狽得像一隻喪家之犬。
林穗穗看著父親和大哥離去的背影,心中沒有絲毫波瀾。
從她被扔到那個偏僻小院自生自滅開始,她和這個所謂的“家”,就已經沒什麼關係了。
她如今所做的一切,都隻是為了自己和兒子。
“姐姐,你剛才……乾嘛要去扶他?”顧小九湊過來,小聲地嘀咕,“他那麼對你,你還管他死活。”
“做給彆人看的。”林穗穗淡淡地說道。
她知道,高台之上,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現在是“天玄宗宗主夫人”,一舉一動,都代表著天玄宗的臉麵。
在那種情況下,如果她對自己的親哥哥見死不救,隻會落下一個“冷血無情”的名聲。
伸出手,扶與不扶,是她的事。
接不接受,是林子昂的事。
她把該做的都做了,彆人就挑不出她的錯處。
“嘖嘖,姐姐你這心眼,真是越來越多了。”顧小九咂了咂嘴,一臉的佩服。
林穗穗沒理她,目光轉向了擂台。
第七輪的比試,即將開始。
她的對手,是武當派的一位俗家弟子,名叫張鬆溪。
此人是武當年輕一輩中的佼佼者,一手太極劍法,使得出神入化,以柔克剛,綿裡藏針。
在前幾輪的比試中,他所有的對手,都是在不知不覺中,被他的劍勢引動,最終自己露出破綻而落敗。
這是一個勁敵。
也是林穗穗計劃中,最好的“終結者”。
“娘親,加油!”林念舟坐在高台上,揮舞著手裡的糖葫蘆,大聲喊道。
經過這幾天的相處,他已經徹底跟天玄宗的長老們混熟了。
他現在,每天不是被這個大爺爺抱著看比武,就是被那個二爺爺帶著去後山掏鳥窩,日子過得好不快活。
至於他那個黑臉爹爹……
林念舟偷偷看了一眼主位上,依舊麵無表情的夜辰。
他還是有點怕他。
不過,他發現,隻要自己不主動去招惹他,他也不會對自己怎麼樣。
而且,有這麼多爺爺護著,他膽子也大了起來。
“宗主,夫人這一場,恐怕會有些棘手。”太上長老一邊給林念舟擦嘴角的糖漬,一邊對夜辰說道。
“那武當的張鬆溪,太極劍意已初具雛形。夫人的劍法雖然精妙,但終究是失之於巧,少了些堂堂正正的底蘊。遇上這種以慢打快、以柔克剛的打法,怕是要吃虧。”
他嘴上說著擔心,臉上卻是一副看好戲的表情。
夜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落在擂台上那個身形清瘦的女子身上。
他知道,她還沒有儘全力。
她的身上,還藏著更深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