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兒子的心氣,被打沒了。
那個曾經驕傲自信、意氣風發的門派繼承人,已經死了。
“掌門,我們……真的要收下天玄宗的聘禮嗎?”一位隨行的長老,憂心忡忡地問道。
“不收,你敢去跟天玄宗說嗎?”林嘯天沒好氣地反問。
那長老縮了縮脖子,不敢再說話。
“這些東西,帶回門派,全部充入府庫。從今天起,清風劍派,廣開山門,招收弟子!不問出身,隻看資質!”林嘯天猛地一拍桌子,做出了一個重大的決定。
“掌門,三思啊!”那長老大驚失色,“我派的核心功法,向來隻傳內門嫡係,若是廣招弟子,萬一……”
“萬一什麼?!”林嘯天打斷他,眼神裡閃爍著一種近乎瘋狂的光芒。
“守著那些規矩有什麼用?到頭來,還不是被一個被我們放棄的‘廢材’,打得臉都腫了!”
“我算是看明白了,什麼嫡係,什麼傳承,都是狗屁!隻有實力,才是硬道理!”
“從今往後,清風劍派,誰的劍最快,誰的拳頭最硬,誰就有資格,學最好的功法!得到最多的資源!”
林嘯天的話,讓在場的所有清風劍派弟子,都震驚了。
他們知道,掌門這是被刺激得不輕。
清風劍派,這個傳承了數百年的門派,它那套僵化而保守的規則,在今天,被徹底打破了。
就在這時,林子昂的房門,突然被打開了。
他走了出來。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不再是之前的空洞和絕望。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冰冷的、偏執的瘋狂。
“爹。”他走到林嘯天麵前,聲音沙啞地說道,“我要閉關。”
“我要去‘思過崖’閉關。”
思過崖,是清風劍派的禁地。
那裡環境惡劣,山風如刀,是專門用來懲罰犯了重罪的弟子。
“胡鬨!”林嘯天喝道,“你傷勢未愈,去那裡做什麼?!”
“練劍。”林子昂的眼神,死死地盯著一個方向,那是天玄宗彆院所在的方向。
“總有一天,我會親手,洗刷掉所有的恥辱。”
“我會證明,我林子昂,才是最強的!”
說完,他便不顧所有人的阻攔,轉身,一步步地,走出了客棧。
他的背影,決絕而孤傲,像一頭被逼入絕境的獨狼。
林嘯天看著他,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
或許,這樣也好。
不破不立。
無論是對林子昂,還是對整個清風劍派,這都是一場必須經曆的涅槃。
而在洛陽城的另一邊,某個酒館裡。
林嘯雲將杯中最後一口酒飲儘,扔下幾枚銅錢,晃晃悠悠地站了起來。
“好戲,開場了。”
他嘿嘿一笑,背著酒葫蘆,消失在了人潮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