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島深處,一處僻靜的院落裡。
夜凡正盤膝坐在練功房中央,周身散發著一股陰冷而淩厲的氣息。
他的臉上寫滿了不甘和怨恨,雙眼緊閉,內力在他體內瘋狂流轉。
“夜辰……你憑什麼!”夜凡在心裡怒吼。
自從大哥走火入魔失蹤後,宗主之位就落到了夜辰頭上。
夜凡一直認為,自己才是最適合宗主之位的人。
他天賦不比夜辰差,甚至在修煉《太上忘情訣》上,他比夜辰更加投入,更加純粹。
他為了這門功法,主動斬斷了所有情絲,將自己變成了一個徹徹底底的修煉機器。
可結果呢?
宗主之位還是夜辰的!
“就因為你比我早出生兩年?就因為你比我更得父親的喜愛?”夜凡心裡充滿了不甘。
他知道,父親一直偏愛夜辰。
即便夜辰的性子冷淡,不近人情,父親也總是對他抱有極高的期望。
“哼,虛偽!”夜凡在心裡嗤笑。
他覺得夜辰的“冷”,不過是偽裝。
是為了迎合父親對《太上忘情訣》的追求,而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
他已經將《太上忘情訣》修煉到了第六層巔峰。
距離第七層的瓶頸,隻有一步之遙。
隻要他能突破第七層,他就能超越夜辰,證明自己才是最強的!
他開始在練功房裡揮舞長劍。
劍光閃爍,帶著一股陰冷的殺意。
隻要他能殺死夜辰,他就能成為天玄宗的宗主!
忘憂島另一座被高牆圍起的院落。
這裡是夜裳的居所,也是她的囚籠。
院子裡雜草叢生,一棵老樹枯萎凋零,更添了幾分死氣。
屋子的大門緊閉,隱約能聽到裡麵傳來的撞擊聲和低吼。
雜役弟子阿福,戰戰兢兢地提著食盒,來到院子門口。
他顫抖著手,將食盒放在門口的小桌上,然後敲了敲門。
“大……大小姐,飯送來了。”阿福的聲音,帶著一絲哭腔。
屋子裡,撞擊聲停頓了一下。
緊接著,一陣更加狂暴的砸東西的聲音傳了出來。
“滾!都給我滾!彆過來!”一個沙啞而瘋狂的聲音,從屋子裡傳出。
阿福嚇得一個哆嗦,轉身就跑,連頭都不敢回。
屋子裡,夜裳正披頭散發地坐在地上。
她的身上穿著一件破舊的衣服,上麵沾滿了泥土和血跡。
她的手腕和腳踝上,帶著一副漆黑的鐐銬。
那鐐銬上刻滿了玄奧的符文,散發著一股壓製的力量。
“啊——”夜裳抱著頭,發出痛苦的嘶吼。
她的腦海裡,充滿了各種幻象。
有刀光劍影,有血肉模糊的屍體,還有一張張扭曲的麵孔,在對她獰笑著。
“滾開!都給我滾開!”夜裳瘋狂地揮舞著手臂,仿佛要將那些幻象驅散。
她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被腳踝上的鐐銬限製。
她越是掙紮,那鐐銬上的符文就越是閃爍。
一股冰冷的真氣,順著鐐銬,侵入她的經脈,讓她全身劇痛。
“《太上忘情訣》……都是它害了我!”夜裳心裡充滿了恨意。
她的心性,終究不如父親和二哥、三哥堅定。
在突破第六層的時候,她遭遇了心魔反噬。
那些被她強行斬斷的情感,化作最恐怖的心魔,反噬她的心神。
她看到了自己最愛的人,被心魔撕碎。
她看到了自己最珍視的東西,被心魔毀掉。
她看到了自己最害怕的場景,被心魔一遍又一遍地重複。
她瘋了。
她的意識,在清醒和瘋狂之間,來回切換。
清醒的時候,她會感到無儘的痛苦和絕望。
瘋狂的時候,她會變成一個隻知破壞和殺戮的瘋子。
“夜玄天……你為什麼不殺了我!”夜裳在心裡怒吼。
她恨父親,恨他將自己囚禁在這裡,恨他讓她生不如死。
她掙紮著,撞向旁邊的牆壁。
石頭做的牆壁,被她撞得“咚咚”作響,灰塵簌簌落下。
她的額頭,也撞得鮮血淋漓。
可是她感覺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