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一宗上下已亂作一團。
宗門緊急下達命令,不惜一切代價找到秦昭雪,生死勿論。
"這麼個大活人,難道還能憑空消失不成?"
"都說秦昭雪生性自私,我原還不信,如今算是看透了。"
"眼睜睜看著親弟弟受這般折磨,真是鐵石心腸……"
半月不見秦昭雪蹤影,秦昭陽的修為已從築基後期一路跌至築基中期。
此刻他正癱臥在床,渾身如萬蟻啃噬,痛楚難當。
"找到那個賤人沒有?!我要痛死了——爹!娘!救救我啊!"他聲嘶力竭地哭嚎,嗓音淒厲。
秦海川早已親自外出尋人,寢殿內隻剩下蘇希冉守在榻前,心痛如絞。
"我的兒啊……你爹已經去找了,那賤人定是偷偷逃出了宗門!你再忍忍,你痛,娘的心更痛啊!"
恰在此時,一名弟子快步闖入稟報:
"夫人,找到了!找到秦昭雪了!"
蘇希冉猛地抹去眼淚,急切地向外張望,卻不見半個人影。
"她人在哪!?"她尖聲追問。
"海川長老正押著她過來。"
不多時,一行人踏入寢殿。
被眾人隱隱圍在中央的秦昭雪麵無表情,周身仿佛籠罩著一層無形的屏障,令所有人都不自覺地與她保持著距離。
蘇希冉一見她,眼中頓時迸發出濃烈殺意,掌心靈力翻湧,抬手便是一掌轟出!
誰知,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竟擋在了秦昭雪身前。
竟是她的親生父親,秦海川。
蘇希冉先是一怔,隨即怒不可遏:"海川!連你也要護著這個賤人?!你看看陽陽都被她害成什麼樣子了!"
秦海川胸膛劇烈起伏,卻仍強壓著怒火上前安撫:"冷靜些。"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陽陽難道不是你親生骨肉?若不是這個孽種在胎裡搶了她弟弟的養分,陽陽何至於受這種罪!?"
"你把她打死了才是真的害了陽陽!"
秦海川的話果然讓她停下了動作。
"那你倒是說說,這麼多天你跑哪兒去了?"蘇希冉依舊不依不饒。
以秦昭雪對她的了解,如果有一句話說的不對,她今天就要折在這裡了。
蘇希冉從小到大一直教她不要忤逆,不要反抗。
反抗就會挨打。
她說這都是為了她這個女兒好,殊不知她這輩子吃過最大的苦就是他們這對所謂的親生父母了。
秦昭雪的聲音帶著幾分顫抖,在大殿中幽幽響起:
"娘。"
"女兒……女兒實在是疼得受不住了,才想著去事務堂求些丹藥。誰知……誰知竟被幾個頑劣的師兄師姐戲弄,推進了禁地……。"
她抬起泛紅的眼圈,極力隱忍著淚水,聲音哽咽:
“我心裡念著弟弟即將病發,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可那禁地煞氣重重,我如何都尋不到出路……千錯萬錯,都是女兒的錯。待弟弟好了,娘要打要罰,女兒絕無半句怨言。”
她言辭懇切,情狀可憐,將一個無助又自責的姐姐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秦海川夫婦最看中名聲,她身後有無數雙眼睛,這些眼睛就足以讓他們無法對她動手。
蘇希冉見她確實身上有一絲還未消散的煞氣。
回來又是這般模樣,滿腹怒火無處發泄,隻得冷哼一聲:“這次便算了!往後安分些,莫再亂跑。一切以你弟弟的身子為重!”
“是,女兒知道了。”
"行了!"秦海川沉聲喝道,"鬨也鬨夠了,還不快給你弟弟獻血?難不成真要我們做父母的跪下來求你?"
隨行弟子們聞言,無不對秦昭雪投去鄙夷的目光。
身為長姐,竟對重病的親弟見死不救。不過幾滴精血罷了,又不會要了她的命。
竟逼得海川長老說出這等重話,當真是不知好歹!
秦昭雪在眾人無聲的譴責中,緩緩走向床榻。她拿起事先備好的匕首,輕輕撩起衣袖。
衣袖下的手臂觸目驚心,上麵全是大大小小的刀疤,一層疊著一層,已經看不清原本的皮膚是何模樣。
幾個不明真相的弟子瞥見這一幕,頓時臉色發白,忍不住乾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