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 無限自我對視_萬族直播:我在諸天當講師_线上阅读小说网 

第18章 - 無限自我對視(1 / 2)

縫隙狹窄得令人窒息。

玄霄幾乎是側著身,將陸塵和自己硬生生擠進去的。尖銳的金屬邊緣和斷裂的混凝土碎塊刮擦著他的後背和手臂,留下火辣辣的刺痛。他顧不得這些,隻是用儘最後的氣力,將陸塵儘可能護在身前,同時用肩膀和膝蓋頂開那些鬆動的障礙物,向下,再向下。

身後,守墓者沉重的腳步聲在實驗室門口戛然而止。緊接著,是某種掃描的嗡鳴聲,冰冷而高效。玄霄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幾乎能想象出那金屬頭顱上幽藍的目芒掃過實驗室每一寸角落,最終鎖定這條被落石半掩的縫隙。

沒有追擊的腳步聲立刻傳來。但玄霄知道,這絕不意味著安全。守墓者的“清除協議”邏輯嚴密,它們或許在評估這條縫隙的通行可能,或許在調取此區域的建築結構圖,或許……正在準備某種更徹底的清除手段。

他不敢停歇,哪怕肺部像破風箱一樣嘶鳴,哪怕經脈中傳來的灼痛幾乎要撕裂他的意誌。向下傾斜的坡度越來越陡,縫隙也時寬時窄,有時需要他幾乎匍匐爬行。陸塵的身體軟綿綿地搭在他肩上,隨著顛簸微微晃動,眉心那焦黑的傷口處,被劍意靈力暫時覆蓋形成的“隔絕外殼”下,淡藍色的光絲依舊在頑強地、有節奏地悸動著,像一顆微弱但執拗的指南針,堅定不移地指向下方更深邃的黑暗。

玄霄隻能信任這指向。能量流向圖上那個閃爍的紅點,陸塵印記的共鳴,還有這縫隙本身的存在——這一切都指向遺跡更深層,一個連“歸檔協議”動態圖譜都未曾標注的區域。那裡是能源核心?控製中樞?還是另一個更加可怕的實驗場或墳場?

他不知道。他隻知道,留在地麵,隻有死路一條。

“哢啦……”

頭頂上方傳來岩石被暴力掀開的沉悶聲響。守墓者開始清理入口了。它們的效率高得可怕。

玄霄咬緊牙關,速度又快了幾分。縫隙前方出現了一個轉折,坡度稍緩,但空間更加低矮壓抑。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陳腐的金屬氣味,混合著某種難以言喻的、類似電路板燒焦後又冷卻多年的味道。這裡的靈氣惰性化程度似乎比上層走廊更甚,幾乎感覺不到任何活躍的靈氣波動,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滯的、仿佛被抽乾了所有生機的“空”。

這感覺並不好。對於依賴靈氣運轉功法、療傷續命的修士而言,這種環境本身就是一種緩慢的窒息。但玄霄此刻反而生出一絲微弱的希望——如果這裡連靈氣都被“抽乾”或“壓製”到如此程度,那麼“守墓者”那些顯然依賴某種能量體係運作的協議單位,是否也會受到限製?

他不敢肯定,但這至少是一個可能。

又向下爬行了約莫數十丈,縫隙終於到了儘頭。前方豁然開朗,但並非什麼寬敞的大廳,而是一個……巨大的、傾斜向下的金屬管道內部。

管道的直徑超過三丈,內壁光滑,呈現出一種黯淡的銀灰色,上麵布滿了整齊排列的、早已熄滅的照明凹槽和一些不明用途的接口與紋路。管道並非水平,而是以一個大約三十度的角度,深深插入下方無邊的黑暗之中。管壁有些地方有明顯的破損和撕裂痕跡,露出後麵粗糙的岩層和扭曲的金屬骨架,仿佛曾遭受過巨大的內部壓力或外部衝擊。

玄霄扛著陸塵,小心翼翼地滑入管道。腳下是厚厚的、不知積累了多少年的灰塵和細小的金屬碎屑,踩上去發出輕微的“沙沙”聲。管道內的空氣更加沉滯,那股燒焦的金屬味也更濃了。

他回頭望了一眼來時的縫隙入口,那裡已經被黑暗吞沒,看不清任何動靜。但靈覺中那股冰冷的鎖定感並未消失,隻是變得有些模糊和遙遠,仿佛隔著一層厚重的帷幕。守墓者可能已經進入了縫隙,也可能正在尋找其他路徑。一刻鐘的時限肯定已經過了,臨時通行權限失效,“清除協議”將重新獲得他們的精確坐標——如果它們還能準確定位的話。

暫時安全,但絕非長久之計。

玄霄將陸塵輕輕放在相對平整的管壁邊,自己則背靠冰冷的金屬,劇烈地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內腑的劇痛,靈力近乎枯竭的虛脫感陣陣襲來。他強撐著從懷中取出一個早已乾癟的玉瓶,倒出最後兩粒療傷丹藥,自己服下一粒,另一粒則捏開陸塵的嘴,用最後一點靈力化開,助其咽下。丹藥入口,陸塵灰敗的臉色似乎沒有半分好轉,但眉心那掙紮的淡藍光絲,似乎稍微平複了一絲——或許是丹藥的微弱靈氣起了點作用,又或許是這深層環境本身的影響。

必須儘快弄清楚這裡是什麼地方,以及那個紅點和陸塵印記共同指向的最終目標。

玄霄休息了不到十息,便強迫自己站起來。他先檢查了一下陸塵的狀態,確認其生命體征雖然微弱但暫時穩定後,開始觀察這個巨大的管道。

管道內沒有任何光源,隻有他指尖凝聚的、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的靈力清光,勉強照亮周圍幾步的範圍。他沿著管壁慢慢向前(向下)走去,同時將神識儘可能向外延伸。神識在這裡受到了極大的壓製,仿佛陷入粘稠的膠水,隻能探查到周圍不到三丈的範圍,而且反饋回來的信息也模糊不清。

管壁上那些紋路和接口,風格與上層實驗室所見類似,但似乎更加古老和……基礎。有些接口的形製他從未見過,而有些紋路則讓他聯想到最原始的靈氣導引符文,卻又似是而非,摻雜了許多難以理解的幾何結構。

走了約莫百步,前方管壁出現了一個巨大的破損缺口,邊緣呈撕裂狀,像是被什麼巨力從內部炸開。缺口後麵,並非岩層,而是另一個更加龐大的空間。

玄霄謹慎地靠近缺口,將靈力清光稍微增強,照向裡麵。

那是一個難以用語言形容的“腔室”。

它並非規則的幾何形狀,更像是一個天然形成的、巨大無比的地下空洞,但內壁卻覆蓋著厚厚的、層層疊疊的金屬結構。這些金屬結構並非平整的牆壁,而是由無數粗細不一的管道、纜線(如果那些扭曲的、疑似能量導體的東西可以稱之為纜線)、巨大的齒輪狀構件、以及各種無法辨認的機械裝置殘骸,以一種極其混亂而又似乎遵循著某種內在邏輯的方式,交織、纏繞、堆疊在一起,填滿了整個空洞的絕大部分空間。

許多管道和裝置已經嚴重鏽蝕、斷裂,從高處垂落下來,像怪物的觸須。一些地方還在極其緩慢地滴落著粘稠的、暗紅色的不明液體,在下方積成了小小的、散發著刺鼻氣味的淺窪。整個腔室彌漫著一種極度壓抑、破敗、卻又蘊含著某種龐大而未散儘的“力量感”的氛圍。

而最引人注目的,是腔室的中央。

那裡,從空洞的穹頂(如果那扭曲的金屬天頂可以稱之為穹頂)垂下了數十根粗大無比的、暗金色的“鎖鏈”。這些鎖鏈並非實體金屬,更像是某種高度凝聚的、固化了的能量流,表麵流淌著極其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金色光暈。它們並非垂直垂下,而是以一種扭曲的、仿佛被巨力拉扯過的姿態,向下延伸,最終彙聚、纏繞在腔室底部中央的一個“東西”上。

由於距離和光線,玄霄看不清那“東西”的具體形態。它被暗金色鎖鏈層層包裹,隻露出一些不規則的凸起和棱角,整體輪廓龐大,像一座小山,又像一顆被強行束縛在此地的、金屬與岩石構成的畸形心臟。一股難以言喻的、古老、沉重、且帶著淡淡“悲愴”與“不甘”的氣息,正從那被鎖鏈纏繞的核心處隱隱散發出來。

這氣息……玄霄瞳孔微縮。它並非靈氣,也非魔氣,更非他所知的任何能量形式。它更像是一種……“信息”的沉澱,一種強烈“意誌”的殘留,經過漫長時光的磨蝕後,化作了實質性的環境壓力。

而陸塵眉心那淡藍色的光絲,在此刻跳動得更加劇烈了。它們不再僅僅指向下方,而是明確地、帶著某種渴望或共鳴般地,指向腔室中央那被鎖鏈束縛的龐大存在。

能量流向圖上那個閃爍的紅點……難道就是這裡?

玄霄的心臟重重一跳。他再次看向那被鎖鏈纏繞的核心,試圖看得更清楚些。就在這時,他指尖的靈力清光無意中掃過附近一根垂落的、鏽蝕的金屬管道。

管道表麵,覆蓋著一層厚厚的、灰白色的沉積物。但在清光照耀下,沉積物的某些部分,隱約顯露出了一些……刻痕。

玄霄走近幾步,小心地拂去一部分沉積物。

刻痕顯露出來。那不是天機閣常用的符文,也不是他所知的任何文字。那是一些極其簡單,卻又透著一股難以言喻的絕望與瘋狂的……劃痕。

一道又一道,深深淺淺,雜亂無章,布滿了這一小片管壁。有些劃痕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些扭曲的、像是人臉,又像是某種抽象符號的圖案。而在這些劃痕的最下方,有幾個相對清晰、用力極深的刻痕,組成了一個他勉強能辨認的、此界古語的詞彙——

【囚籠】。

不是“倉庫”,不是“能源”,不是“控製中樞”。

是【囚籠】。

一股寒意順著玄霄的脊椎爬升。他猛地抬頭,再次環視這個由無數機械殘骸和能量鎖鏈構成的巨大腔室。那些扭曲的管道,斷裂的齒輪,垂落的纜線,滴落的粘液……此刻在他眼中,似乎都帶上了不同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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