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喝止,更來不及評述。
康納德如突破烏雲的閃電,行動超過歌劇院所有人的思考速度,約定俗成的製度轉眼如廢紙被撕裂。
國王衛隊亦來不及反應這突然性,本能扣動了扳機。
子彈噴射的那一刻,熱鬨的燈光文明社會驟變野蠻,隻剩暴力。
上一秒還麵掛從容,談笑風生的貴婦們,下一秒已驚叫逃竄。
子彈未能命中,因為康納德已月步跳在空中,麵對霓虹燈光,背懸那漆黑流雲的夜。
他需要一件正義大氅,或一套風衣。
他的眼幾乎捕捉了一瞬間朝他開槍的每張麵孔。
於是他怒了,大怒。
“大膽!竟敢襲我!都是你們逼我的!都是你們這群罪犯逼我的!!”
月步剛踩上空,立刻彈射砸地。
在零點三六秒內瞬踩地麵十八次,康納德用出了海軍六式之「剃」。
原地徒留一道藍白殘影,康納德的身形突現那一排火槍手的最右端,睜圓了反光的明亮黑眸。
後蓄長槍,成突刺狀。
“住手!康納德!”修佐大聲喝令,“你這樣會損害世界政府的威信,引發外交威……”
火槍手們慌張扭頭,想調轉槍口。
但卻見到了一頭殺人鯨,在這夜下島嶼上騰遊的黑白殺人鯨。
直到長槍貫穿他們的頭顱,串成糖葫蘆,視線的最後畫麵,才呈現康納德的黑臉,那是強者收斂憐憫後的盛怒。
奧加曾言,人們常常因為大白鯊會凶殘吃人,而滿心畏懼,卻對最強的虎鯨,以大白鯊為食物的虎鯨,缺乏足夠尊重。
這中間的原因唯有一個,食譜裡無人。
所以要做,就要做一頭殺人鯨!所以他的綽號,便是殺人鯨!
康納德抽出了槍,帶倒的是一排叩首的洞穿屍體。
紅白大捧大捧橫流,死亡的濁液混雜,淪為自然的有機物。
尖叫聲已慘烈到無可附加,寬敞的街道成了鳥獸逃亡的森林,但歌劇院內歌舞依舊。
衛兵隊長也是見過血腥的人,不至於腿軟,他直起刀後退,踢了腳因為槍鋒停在太陽穴旁,被震得發愣的火槍手。
“撤!撤!等明天消息傳開,我看你們……”
“傳不出去!”康納德長槍拄地,咚的脆響,吸氣鼓滿胸膛。
皮膚霸氣蒸騰,黑發飄動,他敞開嘴,從胸腔過喉嚨發出一道震懾心魄的——霸王獅子吼。
“吔~!!”
赤紅的霸氣,隨音浪如光環般洶湧擴散,追上了逃亡的觀眾,貴婦紳士,剝奪他們的意識,砰砰成片栽倒。
獅吼功,是康納德除卻殺鯨霸拳外,練的最多,最熟悉的武功。
畢竟後世講究君子動口不動手,意思是不能動手的話就得破口開吼,吼人則講究個聲大勢足。
獅子吼位列榜首當之無愧,若是練至深處,還可口吐刀劍氣,音波成實質,大化殺伐。
康納德收聲,衛兵隊長兩眼翻白,耳朵啪地淌下兩條血,無力軟倒。
這一吼霸氣消耗不小,康納德回頭看向捂著耳朵的海兵們,抗槍上肩,“安排點人守住街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