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有心思是好事,但路要走得正。”
她頓了頓,目光似乎能穿透許淼故作鎮定的外表,看到其下翻湧的暗流。
“有些事,過去了就過去了,把握好將來,比糾纏於過去更重要。”
許淼的心猛地一跳,垂在身側的手指微微蜷縮。
程老師……是不是看出了什麼?
但她麵上依舊不動聲色,隻是微微低下頭:“謝謝程老師教誨,我記住了。”
程老師深深看了她一眼。
她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拍了拍許淼的肩膀,語氣恢複了往常的溫和:“介紹信收好了吧?去了那邊,好好努力。”
“我會的,程老師。”許淼鄭重地點頭。
程老師笑了笑,沒再停留,轉身離開了。
看著程老師遠去的背影,許淼站在原地,久久未動。
她知道,程老師是在點撥她,也是在保護她。
有些手段,用一次就夠了,未來的路,終究要靠自己堂堂正正地去走。
許家那場雞飛狗跳的大戲,許淼是沒興趣再看續集了。
她揣著介紹信和簡單的行李,腳步輕快地踏上了前往大東鄉的火車。
車廂裡混雜著各種氣味,有點悶。
但許淼卻覺得,這卻比許家令人窒息壓抑的空氣,要清新自由一萬倍。
她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看著窗外飛速倒退的風景,心裡默默計算著時間。
差不多,那封信該到了吧?
另一邊,許家。
許珍珠把自己反鎖在房間裡,哭得昏天暗地,嘴裡還在不乾不淨地罵著蘇小曼和許淼。
陳秀蘭在門外急得團團轉,又是拍門又是哄勸,嗓子都快說乾了。
許建業則陰沉著臉坐在客廳的破藤椅上,一根接一根地抽著香煙,屋子裡煙霧繚繞。
他腦子裡反複回放著今天在文化宮丟儘臉麵的場景。
同事似笑非笑的眼神像針一樣紮在他心上。
再看看眼前這一地雞毛,更是心煩意亂。
就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陳秀蘭正沒好氣,猛地拉開門,門外是郵遞員。
“許建業家的信!”
郵遞員遞過一個厚厚的信封,也沒多說,轉身就走了。
“信?誰寄來的?”
陳秀蘭嘟囔著,隨手關上門,看了眼信封,上麵沒寫寄信人,但收信人明確寫著許建業親啟。
“老許,有你的信。”
陳秀蘭把信遞過去,心思還在寶貝女兒身上。
許建業煩躁地掐滅煙頭,接過信,撕開封口。
裡麵沒有信紙,隻有一疊照片,滑溜溜地掉了他一身。
他皺著眉,隨手撿起一張,隻看了一眼,就兩眼一黑的要暈過去了。
照片上,一男一女姿態親密地摟在一起,走在一條小巷裡。
那女人,穿著他上個月才咬牙給她買的新款的確良襯衫,側臉笑靨如花,不是他溫柔賢惠的好妻子陳秀蘭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