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雨那張一向嚴肅的臉上,露出了恍然和欽佩的表情。
……
莊園很大,謝軟被林峰抱著“巡視”了一圈,也花了將近一個小時。
她倒是不累,苦了抱著她的林峰。
眼看著傅九州被她指揮去景觀湖邊“展示一下爸爸的厲害”(比如不用魚竿徒手抓魚),謝軟才拽了拽林峰的耳朵,陰惻惻地說:“叛徒,是沒有好下場的。”
林峰似乎嚇了一跳,連忙解釋:“小總裁明鑒!先生的身手您是知道的,我今天要是真聽您的去‘控製’他,下一秒我可能就得去醫院躺著了。到時候,誰幫您在先生身邊做內應,打探第一手消息呢?”
謝軟眼珠一轉:“內應?”
“當然!”林峰瞥了眼正黑著臉在湖邊跟錦鯉大眼瞪小眼的傅九州,壓低聲音,“咱們這次‘起義’失敗了,隊伍人心散了,不好帶了。所以屬下想,不如將計就計,獲取先生的信任,潛伏下來,以後再慢慢策反其他人。”
“你倒是機靈。”謝軟冷哼一聲,“可我怎麼能相信你是真忠於我?”
林峰一臉冤枉:“屬下要是對您有異心,剛才何必把所有人都叫來?這不是明擺著讓先生收拾我嗎?”
謝軟若有所思。好像有點道理。
她的小眼神緩和了不少。
林峰見狀,立刻表忠心:“屬下對小總裁的忠心天地可表!就算待會兒被先生懲罰,我也絕不會出賣您!”
謝軟滿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勉強夠到):“好好乾!等本總裁執掌傅氏集團那天,少不了你的好處!副總裁的位置,給你留著!”
林峰也一臉激動和誠懇:“能為小總裁效力,是屬下的榮幸!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主仆二人(自認為)的氣氛頓時變得悲壯而激昂。
謝軟心中感慨:唉,我這該死的、無處安放的領袖魅力啊!
另一邊,傅九州最終還是沒用徒手抓魚這種有失身份的方式,而是讓保鏢拿來專業的釣具,快速釣了幾條肥美的魚上來,臉色更黑了。
謝軟像個監工一樣坐在旁邊的野餐墊上,指揮他生火烤魚——
“要先刮鱗!去內臟!爹地你好笨!”
“哎呀!火太大了!要烤焦了!”
“撒調料!左邊!對!哎呀灑歪了!”
當傅九州終於把一條魚烤得勉強能入口時,謝軟才終於閉上了她的小嘴。
林峰趕緊上前,狗腿地給她捏捏小胳膊:“小總裁,這可是先生第一次下廚!絕對是看在您的麵子上!”謝軟身心舒暢,美滋滋地啃起了烤魚,還不忘點評:“火候掌握得一般,外麵有點焦,裡麵還有點生……年輕人,沉不住氣,還得練啊,老傅。”
“管家爺爺,給我拿片吐司麵包。”
短短半個下午,傅九州已經被她折騰得沒脾氣了,什麼白芊卿、什麼工作煩惱,暫時都拋到了九霄雲外。
見謝軟終於埋頭苦吃,他鬆了口氣,站起身:“我去下洗手間。”
謝軟揮揮油乎乎的小手:“去吧去吧。”
臨走前,傅九州的眼神淡淡掃過正在給謝軟遞紙巾的林峰。
林峰立刻湊近謝軟,壓低聲音,一臉沉痛:“小總裁,屬下……去了。”
謝軟反應過來,小臉上滿是不舍和鼓勵:“委屈你了……去吧,這條魚最大的那塊,我給你留著!”
她目光灼灼地目送林峰跟著傅九州離開了。
一走出謝軟的視線範圍,林峰立刻恢複了精英助理的乾練模樣,正色道:“先生,剛才已經成功安撫住小小姐,她暫時沒有進一步的‘行動計劃’了。”
“罵我蠢,指揮我烤魚,這叫成功安撫?”傅九州語氣涼涼。
“若不如此,怎能降低小小姐的戒心,探知她的真實想法呢?”林峰誠懇地說,“先生您胸襟廣闊,關心小小姐,屬下理當為您分憂,深入了解她的動態,方便您日後……因材施教。”
傅九州掃了他一眼,沒再說什麼,徑直走了。
隻有暗處的追雨一臉迷茫,陷入沉思:林峰這家夥,到底哪副麵孔才是真的?他對小小姐,到底有幾句真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