節目組營地。
監控牆上,主屏幕的畫麵隨著探險隊的腳步,深入到那扇開啟的青銅閘門之後。
畫麵變得更加幽暗、深邃,信號也開始出現輕微的波動。
“技術組,把信號功率開到最大!”
導演閆敏緊握著拳頭,手心裡全是汗。
剛剛幽冥戲院那一段劇情,已經讓直播間的在線人數突破了曆史峰值,服務器都差點宕機。
他知道,現在全世界的目光,都聚焦在這支孤軍深入的隊伍身上。
“趙老,您看這地勢……有什麼說法沒有?”閆敏轉向身旁的老顧問。
趙老的表情前所未有的凝重,緩緩說道:“現在他們應該進入主陵的‘問道’了。”
“這條路,看似是通往陵墓,實則是走向陰陽的交界。一步踏錯,萬劫不複。鬼王城的布局,比我想象的還要精妙,還要……歹毒。”
直播間的彈幕也隨著環境的變化,從剛才的激動轉為緊張。
“這裡感覺比剛才的戲院還嚇人!”
“這條路怎麼感覺沒有儘頭啊……看得我幽閉恐懼症都犯了。”
“你們有沒有覺得,周圍的溫度好像又降了?(雖然我是在空調房裡)”
“剛才的戲院是‘文戲’,接下來的怕不是要動真格的‘武戲’了吧?”
......
鬼王城遺址。
通過那扇閘門後。
前方是一條由巨大青石鋪就的漫長甬道,兩壁雕刻著繁複的壁畫,內容多是描繪戰爭、祭祀和一些怪誕的神明。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混合著泥土與腐朽金屬的氣味,腳下的石板路上,散落著一些年代久遠的遺物。
比如鏽跡斑斑的斷裂兵器、覆蓋著厚厚塵埃的破舊首飾、甚至還有一些古西域孩童的小玩具。
這些零散的物件,無聲地訴說著這座古城曾經的繁華與突遭的劫難。
“這些東西……看起來像是城中居民在逃難時遺落的。”
陸紅豆蹲下身,用手輕輕拂去一件首飾上的灰塵,那是一支銀簪,工藝精湛。
“來不及帶走的,都是身外之物了。”
成瓏端著槍,警惕地掃視著四周的黑暗:“能讓他們連最寶貴的東西都顧不上,可見當時發生了多麼恐怖的事情。”
“大家跟緊,不要掉隊。”
張雪走在最前麵,沉聲:“這裡的陰氣比戲院廣場還要濃鬱,幾乎快要凝成實質了。”
萬致遠教授一邊走,一邊借助頭燈的光觀察著兩壁的壁畫,他的呼吸有些急促:
“壁畫的內容變了……不再是單純的征戰,而是開始出現大量關於‘陰界’和‘輪回’的描繪。”
“如果我的猜測沒錯,鬼王並不是簡單地將陵墓建在這裡,而是試圖將自己的陵寢,直接打造成一個真實不虛的‘陰曹地府’!我們現在走的,很可能就是傳說中的‘黃泉路’!”
這個推論讓所有人都感到一陣心悸。
隊伍行進了大約十幾分鐘,陸紅豆的耳朵突然動了動,她抬手示意隊伍停下。
“等等,”她側耳傾聽:“你們聽,有水聲。”
眾人立刻安靜下來,果然,一陣“嘩啦啦”的、清晰的流水聲從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前麵有條河?”王保強嘀咕道:“這地底下幾百米,哪來的河?”
“去看看就知道了。”張雪說道,加快了腳步。
穿過街道的儘頭,一條寬闊得望不見對岸的地下暗河橫亙在他們麵前。
河道至少有四五十米寬,河水並非清澈,而是呈現出一種如墨汁般的漆黑,表麵平滑如鏡,不起一絲波瀾,隻有那“嘩啦啦”的聲響證明著它是在流動的。
一股刺骨的寒意從河麵上散發出來,仿佛能凍結人的靈魂。
河麵上沒有任何橋梁,隻有在他們腳下的岸邊,靜靜地停靠著一艘破舊的烏篷船。
船上,一個身披蓑衣、頭戴寬大鬥笠的身影,正背對著他們,手持一根長長的竹篙,一動不動地站在船頭,像是一尊亙古不變的石像。
“我靠!地下暗河!這場景也太壯觀了吧!”
“這河水……黑得有點嚇人啊,掉下去估計連骨頭都剩不下。”
“那個船夫是誰?鬼?還是節目組的工作人員?”
“前麵的彆鬨,這氣氛詭異得要死,那船夫怎麼看都不像活人!”
“這是‘界河’!!”
節目組營地裡,趙老的聲音都在發顫:“風水中有‘山管人丁水管財’的說法,但在陰宅風水中,‘水’卻主管‘輪回’與‘界限’!這條河,就是鬼王城中,分割陰陽兩界的‘忘川’!那個船夫……可能就是接引亡魂的‘渡者’!”
......
“我們……要渡河嗎?”
河邊,成瓏看著那艘孤零零的烏篷船和那個沉默的擺渡人,眉頭緊鎖的說道:“看起來,這好像是唯一的路。”
王保強咽了口唾沫,壯著膽子朝那船夫喊了一聲:“喂!船家!能渡我們過去嗎?”
聲音在空曠的溶洞中回蕩,但那個擺渡人卻毫無反應,依舊如雕塑般靜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