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隻想儘快結束這一切。
女孩清怡卻像是被打開了話匣子,臉上帶著天真爛漫的幻想。
“哇,那一定很有趣吧?拍戲的時候,是不是有很多好玩的事情?”
她雙手托著下巴,雙眼都在放光。
“我最喜歡看校園甜寵劇了!就是那種,從頭到尾都甜甜的,男女主角一直撒糖的那種!”
甜寵劇。
這三個字,宛如一道驚雷,在江辭的腦海裡炸開。
如同魔音貫耳。
一種生理性的不適感升騰而起。
他的臉色,肉眼可見地又白了幾分。
整個人都散發出一股“你不要過來啊”的抗拒氣場。
這副模樣,落在相親女孩和一旁的楚虹女士眼中,卻被自動解讀成了另一層截然不同的含義。
清怡的眼睛更亮了。
“藝術家果然是不一樣的,不屑於談論這些俗物。”
楚虹女士則是一臉驕傲。
“我們家小辭就是這樣,有藝術追求!”
江辭:“……”
他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
他再也無法忍受。
“我去一下洗手間。”
江辭丟下這句話,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他反手關上門,背靠著門板,大口喘氣。
他完全無法理解楚女士的腦回路。
催婚?
催一個生命隨時可能歸零的人結婚?
這是什麼操作?
就在這時,客廳裡的對話聲,清晰地傳了進來。
是楚虹女士正在對女孩“瘋狂推銷”自己的聲音。
“清怡啊,你彆看我們家小辭這樣,他就是內向,人特彆專一的。”
“他其實……特彆懂得怎麼心疼人。”
房間裡,江辭聽到這句話,扶住了額頭,發出一聲長歎。
心疼人?
是的。
他確實很“心疼”人。
物理意義上的。
讓人傷心,讓人心碎,讓人肝腸寸斷。
這不也是一種廣義上的“心疼”嗎?
從這個角度看,老媽說的,好像……也沒錯?
一種巨大的荒誕感包圍了他。
不行。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深思熟慮,準備衝出去,給這位清怡老師留下一個永生難忘的心理陰影。
比如,當場表演一段馬路的經典獨白。
“我眼睛裡帶著愛情,就像腦門上帶著奴隸的印記!”
再配上癲狂的動作和破碎的表情。
保證能把人當場送走。
就在他積蓄情緒,準備推門而出的那一刻。
口袋裡的手機,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嗡——嗡——
他掏出手機。
屏幕上,顯示著一個陌生的來電。
歸屬地,京都。
誰?
他疑惑地劃開了接聽鍵。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有力,又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的男人聲音。
“是江辭嗎?”
江辭應了一聲。
“我是。”
對方頓了頓,然後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我是魏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