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
李家村後山破廟,燈火搖曳,從漏風的窗戶裡透射而出。
爬滿蛛網的房子裡,李虎坐在油燈旁,小酌一口之後,又丟了一粒花生米進嘴裡。
另一邊,是他的兩個狗腿子之一,有一個卻是沒在。
他叫李堅,其實是李虎的堂侄。
隻不過混幫派為了彰顯威嚴,李虎都不準他喊叔,而是喊虎爺。
山風吹過破廟,發出嗚咽之聲,如同鬼哭狼嚎,李堅嚇得臉色一陣發白。
“瞧你這慫樣,不就是弄死個人嗎?他活著都不怕,死了有什麼好怕的。”李虎瞧著李堅的樣子,不由一陣嘲笑。
“何市才死了也要害老子躲在這破地方,他要是能變鬼,老子就再弄死他一次。”
他沒想弄死何市才,當時隻打了一個耳光,可沒想到何市才自己不爭氣,自己將自己氣死,逼得他們不得不躲起來。
隻要不去報案,官府一般不管這種事情,一般人也不敢去告他三合幫,可就怕何市才的家人犯渾去報案。
到時候即便官府和他們沆瀣一氣,也要做些麵子工作,所以先躲起來。
李堅有些羞愧:“虎爺你人都殺了好幾個,自然不怕,可你侄兒我還是第一次弄死人,就怕冤鬼索命。”
“有個屁的冤鬼,有的話我能逍遙這麼多年?”
李虎安慰道:“不要怕,這次雖然弄死人,但也算是給幫裡抗事,好多人想殺人上位都沒有機會,你和李亮有了這次的事情,再熬個幾年就可以上位了,這是好事。
我當初就是殺了個人,才在幫派嶄露頭角。
你記住,在幫派要能扛事情,才有上位的機會。”
聽到這話,李堅心中的懼意少了許多:“虎爺,咱還要躲多久,這裡真不是人呆的地方。”
已經在這裡躲了三天,雖然吃的東西準備充足,但他實在待不下去了,天天睡門板,腰都要斷了。
“等李亮消息,如果何市才的家人沒有去報官,就可以回去了。”李虎又灌了一口酒。
這種事情他已經經曆過多次,早已習慣。
“如果何市才家人去報官呢?”
李虎笑道:“那就做了他們,沒有苦主,自然就沒人追究。”
他仿佛在說踩死幾隻螞蟻一般。
就在這時,外麵有腳步聲響起。
“誰?”
李虎最先反應過來,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
“虎爺,是我。”
李亮從外麵鑽了進來,笑道:“好消息,何市才的家人沒有報官。”
“可以回去了!”李堅站了起來。
“沒有自尋死路,何市才家人還算明事理,走,先去你們小嬸子那裡!”李虎灌了一口酒,率先往外走去。
小嬸子是他的情婦,本是一個寡婦,因為交不起安居費,就用身子抵,一來二去,成了李虎情婦。
躲了幾天,他現在火氣很大。
李堅吹滅油燈,跟著走出破廟。
三人一路下了山,繞過李家村,往李虎情婦家所在大樹村走去。
“虎爺,走慢些!”李堅伸手去扶李虎。
李虎已經在破廟喝了不少酒,下山之後又一直喝,如今酒勁上來,走路開始有些飄。
“沒事,這點酒還醉不了我,我和你這樣大的時候,兩三斤酒下肚照樣砍人。”
三合幫有敵對幫派,時有火拚和暗殺,李虎一般走夜路之時不會喝酒。
但是最近幾天他一直躲藏,沒人知道他們的蹤跡,並不擔心路上會出事。
不遠處,大樹村已經出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