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時說這些客套,我還要多謝你為我找到了花匠,一株花隻做禮輕情意重了。”
忠勇伯夫人表情鄭重,末了衝秦挽知使眼色,秦挽知笑,收下重禮。
此次菊花宴,秦挽知不曾料想林夫人與林妙羽也在。
見時問候兩句,並未多言。後,坐席離得稍遠,幾乎接觸不到。
隻一次,秦挽知無意瞥過去,卻見到了林妙羽望來的眼神,她好像對她很好奇,總是偷偷在看她。
這廂對視上了,她便對秦挽知笑,很是真誠可人的笑。
秦挽知感知不到一絲一毫的敵意。
反而,慣常禮節的笑與林妙羽的相比,仿若都少了真切的溫度。
兩個人的迥異讓秦挽知心生細微彆樣的感受,她正回視線,隨手夾了粒擺在跟前的肉糜丸子。
吃到嘴裡咽下半數覺出不對勁,她神色自若地咽了下去,再沒有動過這道丸子。
宴席結束,秦挽知隨即回府,懶懶坐上馬車,她難得表露出幾絲煩悶:“丸子裡摻了羊肉。”
“啊!”瓊琚罕然失態驚叫,手腳都亂了瞬,怎麼放都不是樣子:“都怪我不好,我忘記問一問了。”
秦挽知搖頭:“是我大意,不打緊,隻吃了一點,還沒有覺得難受。”
秦挽知對羊肉過敏,上一次過敏反應已經在十五年前。
衝喜成功,公爹身子漸好,那年除夕,是秦挽知嫁進謝府的第一個新年,喜事相迭,謝府現宰了兩頭羊,炙烤羊肉,羊肉湯等做了許多樣。
彼時秦挽知嫁進來才兩個月,正是喜氣洋洋的時候,不敢因自己掃了其他人的興。
她提前吃了抑製過敏的藥丸,幸而並非全羊宴,喝了碗羊肉湯,儘少吃了些羊肉,隨後又立即服藥。
以為兩次吃藥總該抵抗下去,半夜被謝清勻叫醒,因她渾身發熱。
那是她第一次在謝府中感受到專屬於她的,濃烈的關心,在辭舊迎新的新春。
他很擔心,秦挽知有些難以分辨記憶裡的眼神和現在的眼神,直至兩相漸漸重疊在了一起,謝清勻出現在眼前。
秦挽知赤裸背脊,白皙的肌膚上落了點點紅疹。手臂撐在軟枕,她看著謝清勻坐到床沿,指腹剜出藥膏,輕輕為她塗抹。
“吃了多少?”
“一個丸子,不單有羊肉。”她拇指和食指相握,比了個圓。
謝清勻抿唇,許久,秦挽知以為他不會再說話時,他輕聲道:“吐了它,不要再吃。”
“沒關係,我心裡有數。”
眾目之下,她吐出來,先不說此行為不好看,也會給忠勇伯夫人帶來些許麻煩。她忖度著程度,不至於嚴重。
謝清勻唇抿成一線不說話,力道輕柔適中,藥膏涼涼的令秦挽知很舒服。
秦挽知想到了懷謝鶴言的時候,她肚腹長起紅疹,兩個人奇怪,以為是過敏,然而一路上彆說羊肉了,未曾吃過任何肉,又以為是水土不服所致,最後才知道是有了身孕。
她無奈:“我以為,年紀大了過敏會好些。”畢竟,她的體質比年輕時候好上太多。
塗好了藥,她也倚在了他身上,仰麵看著他說出了這句話。
也許是想到了同樣的往事,靜靜望著的時刻,同時失去了言語,深邃的眼眸藏著不為人知的心緒。
少時,謝清勻低下頭親了親她的唇瓣,掌心壓在她纖細後頸,細水長流地加深了吻。
安靜輕柔地吻了片刻,自然而然地分離,秦挽知撇開了頸,低垂著眼未有對視。
這一時,她忽而覺得默契也不儘然都是好事。
兩個人心裡有什麼事,使得親吻也要用心力摒棄旁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