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你們就沒任何的雜稅?”
稅是根本,沒有稅,國家就無法運行,各種民生就無法繼續保障。
秦曦不相信,以許攸奸詐貪婪,不可能不收稅。
果不其然,她說完後,另外一名農戶仰起頭嘟囔。
“咋就沒有稅,咱們早就和裡正說了,讓他去城裡建議,可惜裡正不聽,許大人也不停。”
秦曦眼睛放亮,果然和她想的一樣,這番稅不過是避開了名目,故意將名頭更換,以此來愚弄這些百姓,收割民心罷了。
見此,她內心的殺意雖然還在,但不是衝著這些無知百姓,而是始作俑者許攸!
“那不知道這稅如何收?”
那說話的農戶,再次嘟囔。
“也不知道許大人的腦殼,是不是被門擠了,我們種地不收稅,反倒是賣糧食要交稅。”
“按照我們所得,個人月收入超過十兩就要按照稅法繳納稅賦。”
秦曦腦袋有點懵,她若是沒記錯,大唐似乎沒有這種收稅的方式。
收入超過十兩,普通人根本沒機會,而青堯縣雖然大部分人都超過,但對普通農戶而言,也不可能達到。
李牧倒是低頭算了下,他昏黃的眼睛掃過周遭田地,心中暗暗吃驚。
“小姐,這稅可不一般!”
“個人超過十兩,若是一家四個人勞作,分攤下來就是四十兩,尋常時候達不到,但農忙可是輕易就能湊夠。”
“按照大唐的稅法,商稅十稅三,那可不是三成,而是六成啊!”
什麼?!
秦曦腦袋一片空白,李牧這番話就在她耳畔,其他人根本聽不到。
十兩銀子交六成,這比朝廷的稅賦還要重,難怪這些百姓滿臉不樂意!
國賊,赤裸裸的國賊!
搜刮的是民脂民膏,吸的是百姓的血!
可不等兩人開口,那農戶又開口道。
“許大人規定,十兩銀子收五百文稅,十兩起征,多勞多交,少的免稅。田地雖然歸青堯縣,但我們有使用權。”
“咱們這些年,變著法想要多交,可惜糧食賣不上價,尋常時候也最多一人繳個五百文,你說這不是胡鬨嗎?”
“不僅如此,許大人還免費設立學堂,不收我們這些農戶的錢,他還給我們辦了個籍貫,叫什麼青堯縣農業戶口。”
“隻要拿著這憑證,我們買東西還有優惠,去看病也是,隻要是青堯縣的產業,都有九折的優惠。”
農戶越說越激動,恨不得現在把家裡銀子全部翻出來,塞進許攸的口袋。
“胡鬨!這就是在胡鬨!”
“咱們這麼多娃,白白占用如此多好處,我們豈能不怨?”
秦曦胸口起伏不斷,要是之前農戶的話用大逆不道來形容,此刻隻能用駭人聽聞來描述。
到了現在,她才明白,許攸到底有多恐怖,也難怪昨夜李牧再三叮囑。
更改稅法,還地百姓。
百姓有了田地,有了保障,種地可以賣糧,無論收多少糧,都是他們自己的。
設立戶籍區彆,讓百姓有了自己的身份,不但可以減輕普通百姓的負擔,還能增添貴族的榮譽感。
更可怕的是,地就這麼回到了百姓手裡!
名義上,田地依舊屬於青堯縣,可實際上真正使用的,是百姓!
任何王朝都逃不過宿命輪回,三百年就是個輪回,發展到最後,底層百姓和上層富戶之間的矛盾會越來越大。
百姓不滿利益被剝削,富戶不滿權利和利益減少,互相爭鬥之下,必然會導致朝代更替。
並且這些世族富戶,可不會給朝廷出力,他們有的是手段避開稅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