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是誰?
原身的記憶裡並沒有這號人物。
但前世的服務經驗告訴他,此刻最好的應對就是沉默觀察。
陰柔男子見唐驍沒也回話,於是淡淡道:“咱家蘇謹,蘇狗兒。”
“不記得了?”
蘇謹?
蘇狗兒?
塵封的記憶被掀開一角,原身似乎確有個瘦小、常被欺負的叫蘇狗兒的玩伴,後來聽說進宮去了?
“你是...狗兒?”
這一聲久違的、帶著兒時記憶的稱呼,讓蘇謹陰鷙的眼神略微波動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如深潭。
他嘴角扯起一絲難以捉摸的弧度:“難為驍哥兒還記得咱家這個舊人。”
“看你如今這般光景,倒是讓咱家心裡很不是滋味。”
“方才那幾個殺才,沒驚著你吧?”
蘇謹語氣溫和,但唐驍卻感到一股寒意從脊椎升起。
眼前的蘇謹,從衣著來看,顯然不是一個普通的太監。
這樣的一個的太監,對一個落魄到極點的故人,表現出如此不合常理的親昵與體貼。
事出反常必有妖。
“多、多謝蘇公公開恩解圍。”
唐驍低下頭,將驚疑死死壓住,扮演著一個受寵若驚又惶恐不安的落魄書生。
“誒,叫公公就生分了。”
蘇謹擺擺手,臉上露出追憶的神色:“還是叫狗兒吧,聽著親切。”
“小時候在村裡,就數驍哥兒你待咱家最是寬厚,那年饑荒,你還會分了咱家半塊餑餑。”
“這些,咱家都記在心裡。”
他環顧四周,搖頭歎息道:“這地方,不是人待的。”
“咱家看在眼裡,疼在心裡。”
“驍哥兒,你聽咱家一句勸,無權無勢,想靠科舉出頭,是走不通的。”
“咱家如今在宮裡,還算有幾分體麵,身邊正缺一個像你這樣知根知底、又機靈妥帖的自己人幫襯。”
他看向唐驍,眼神誠懇:“不過你放心,不是宦官,而是個清貴閒差,隻要陪貴人說說話、討好一下貴人。”
“差事簡單,風吹不著,雨淋不著,強過你在此的千百倍。”
完美的說辭,無處可挑剔的好意,但唐驍的心卻沉了下去。
越是完美的誘餌,其下的鉤子就越是致命。
“蘇...蘇哥。”
唐驍擠出感激的笑容,試探著問道:“小弟愚鈍,怕有負所托......”
蘇謹笑了,那笑容溫和,眼底卻無一絲波瀾:“放心,簡單得很。”
“你隻需要讓貴人看著舒心,便是大功一件。”
這幾句話輕飄飄的,卻讓唐驍瞬間通體冰涼。
身為港城鴨王的他太懂這些話背後的含義了。
就在這時,蘇謹突然上前,不知幾時,手掌已落在他肩上!
一股陰寒刺骨的勁力,如同細密的冰針,瞬間穿透衣衫,紮入唐驍周身大穴!
唐驍隻感覺自己的力氣像被戳破的氣球一樣泄去,四肢百骸一陣酸軟麻痹,竟連一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不一會兒,蘇謹的手若無其事地收回,點了點頭:“嗯,根骨尚可,就是虛了些。”
“不過無妨,調理幾日便好。”
隨即,他話鋒一轉,目光意味深長地掃向唐驍下身,語氣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親昵:“驍哥兒,你我兄弟,坦誠相見。”
“來,讓哥哥看看,你小子的本錢究竟如何?”
聞言,唐驍心中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老子在港城被富婆驗貨都沒這麼屈辱!
但形勢比人強,他看著蘇謹那看似帶笑、實則冰寒的眼神,知道這關不過,今天怕是出不了這個門。
而且,蘇謹根本就沒有給他選擇的權利。
心一橫,他帶著前世專業的獻身精神,褪下了褲子。
——
下一刻,饒是蘇謹心硬如鐵,城府似海,眼中也瞬間爆發出無法掩飾的驚歎!
他甚至下意識上前了半步,目光灼灼。
“好!好!好!”
蘇謹連說三個好字,聲音因激動而略顯尖利:“天賦異稟,真乃天賦異稟!”
“驍哥兒,此等國之重器,宮裡那位...定然喜歡!”
“這第一關,算你過了。”
說罷,蘇謹他後退半步,用絹帕擦了擦手,繼續道:“穿好衣服,隨咱家進城。”
“真正的驗看,才剛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