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杏心下一跳,言辭欣喜,“對啊,奴婢怎麼沒想到呢!有二爺在,什麼危機都不怕了!”
兩人又閒聊了一會兒。秋杏告退後轉而來到偏房,發現張媽媽在此等候多時。
“秋杏姑娘,老奴白日裡打聽到些事兒,”張媽媽壓低嗓音,“是關於那個婉娘的。”
秋杏把她拖到角落裡,“婉娘怎麼了?”
“三房那邊傳出的消息,說今早三夫人問起婉娘昨夜去向,你猜她怎麼說的?”張媽媽頓了頓,繼續道,“她竟說是咱們少奶奶找算命先生算過,需得尋府上八字相合的女子,在新婚夜守婚房鎮邪衝喜。”
秋杏挑了挑眉,“這是春桃教她說的,有問題嗎?”
張媽媽有些詫異,顯然沒料到,但神情依然凝重,“她還說少奶奶主要是想蹭一下三房生兒子的喜慶,又不好意思說,才想法子從三房裡選人……”
她猶豫地看向秋杏,“這些也是春桃姑娘教她說的?”
秋杏聞言,眉頭微蹙。
春桃自然不會說這種捧彆人臭腳滅自家威風的蠢話。
張媽媽心下了然,又說道,“這番說辭,不僅全了三房的麵子,還暗捧了三夫人一把,哄得三夫人當時就眉開眼笑,沒再追究。依老奴看,這婉娘,絕不是個簡單的。”
秋杏始終緘默,沉思不語。
張媽媽悄悄觀察她的眼色,“有個問題老奴從來沒問過,心底總有疑惑。為何姑奶奶非要選婉娘?論理兒,你和春桃姑娘才是知根知底的體己人。我瞧著春桃姑娘心底也有些不服氣……”
秋杏不置可否,隻道,“您打聽的事兒我會如實稟報主母,其他的您老就撂開手吧。”
張媽媽趕緊閉緊嘴巴,連連點頭。
秋杏回到屋內,見鄧媛芳麵色陰沉,顯然是把外頭她們的話聽全了。
“一麵籠絡三房,一麵又想攀附我大房,”鄧媛芳指尖下意識絞緊絲帕,“我之前倒是小瞧這個奶媽了。”
秋杏上前安慰,“小姐莫要憂心,她能想到這個說法,頂多算是不笨。替身之事,若真找個蠢笨如豬的,也應付不來,遲早露餡。這個婉娘無非是比預想的機靈些,懂得審時度勢,保全自身,倒也省了咱們一些麻煩。”
鄧媛芳向來最認同秋杏的說法,此時卻搖了搖頭,“不笨,才更麻煩。懂得審時度勢的人,也最懂得權衡利弊。若她將來覺得我們給的不夠,或者……找到更大的靠山了呢。”
秋杏沉默半晌,道,“可眼下,這事卻非她不可。”
鄧媛芳眼中閃過一些冷厲,“你找個由頭,去接觸一下她家裡人。她的丈夫婆母自不用說,主要是盯緊那個剛出生的小娃娃。有軟肋拿捏在手,她才不敢生出二心。”
她壓低嗓音,“必要的時候,可以請二爺出麵。”
不知為何,鄧媛芳總覺得藺雲琛的忽然改口,跟沈姝婉也脫不了乾係。
她平生最不敢用的就是聰明人。
天很快就亮了。
自從攬了大房的活,沈姝婉就沒在夜裡睡過安穩覺。
她很好奇春桃是如何做到醜時歇卯時起,還能保持一整日精神抖擻的。
梳洗完後,她將昨兒偷偷藏起來的回奶藥和避奶藥取出,用乾淨的帕子包好,放進隨身行囊中。
今日正好出府歸家,她打算借此機會去外麵的藥鋪查查這兩種藥的成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