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要轉身,卻發現蕭瀾在注視自己。
“要不…你也嘗一塊?”
她端著盤子的手往前送了送,本想著蕭瀾定然同昨日一樣拒絕,可就在她準備收手時,蕭瀾竟湊近拿了一塊。
沈寧:!!!
這麼聽勸?
不敢相信,再看再探。
直到看著蕭瀾修長的手指將捏著的酥餅送入口中。
她殷切:“如何?好吃吧?”
那頭,咀嚼的動作頓住:“一般。”
“一般?不能啊。”
她不死心:“你再試試。”
蕭瀾從善如流,又咬了一口。
他的結論是:“的確一般。”
沈寧:……
沒品味的家夥。
她默了默,想著蕭瀾大概是真不好這口。
於是她丟下一句“好吧”,接著理所當然端著碟子往羅漢椅去。
她噠噠小跑過去,絲毫沒有不被認同的挫敗。
倒是蕭瀾有片刻滯愣,他心裡閃過一個念頭——她是不是就盼著這答案,然後她好名正言順吃獨食。
……這女人果真心機深沉。
他不知想到什麼,眸光微動:“公主仿佛有些粗心,彆是忘了你我間的仇怨。”
聞言,沈寧端茶杯的手果然一顫。
“竟敢支走侍女,孤身一人留在偏殿……公主殿下就不怕我做些什麼?”
“怕。”
沈寧放下手中杯碟,轉過身隔空看著他:“可你不會。”
“若我真出了什麼事,即便你能出這長樂宮,又能保證出得了大昭皇宮嗎?”
她臉上掛著淺淺的笑,但又與往日不同,平靜的嗓音裡透著勝券在握的鎮定。
她道:“你是聰明人,知審時度勢,眼下取我性命對你沒有半分好處。”
空氣另一端,蕭瀾默了默。
誠然沈寧分析的不錯。
他是恨她,可也不會傻到在沒把握全身而退的情況下殺了她。
大昭皇宮危機重重,且不論沈寧究竟藏著什麼意圖,但相比之下長樂宮的確是他最安全的蔽身所。
蕭瀾愈發覺得沈寧不簡單。
揣摩半晌無果,他決定直接問:“公主殿下究竟想做什麼。”
另一頭。
沈寧已脫了鞋椅上軟墊,捧起茶杯。
“一個人有些苦悶,想找人做個伴罷了。”
這個解釋蕭瀾就很不認同:“作伴?公主婢女環身,還不夠?”
沈寧吹了吹溫熱的茶水,熱氣氤氳下她眉眼異常柔和。
“你和她們,不一樣。”
這回答……
“蕭瀾,你孤獨嗎?一個人待著是否也會苦悶?”
蕭瀾語塞。
他眸色沉沉,不知作答。
因為從來沒人問過他孤不孤獨、會不會苦悶。
這許多年,他習慣了,便也就沒什麼感覺。在北越皇宮的日子難捱,在軍營的日子也並不好過。
總要麵對許多困難,經曆各種凶險,他要先保證自己能夠活下去。
也許是這樣,沈寧最初問他的時候他還覺得有些莫名奇妙。
稍稍思索後,他心裡卻生出一股道不明的奇異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