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桓苦笑。如果可以選擇,他才不想知道這些事。
不過經過這些時日的接觸,他對沈寧此人也有一些他自己的判斷。
四公主的確不單純,卻也並非傳聞那樣嗜血無情。相反她有她的邏輯和原則,其亦有幾分真性情。
捋清思路後,張桓不敢久留,與沈寧辭行便匆匆趕回太醫署配藥。
張桓走後,沈寧喚了碧蘿和紅芍進來。
她讓紅芍回憶去尚衣局取新衣的經曆。
紅芍細細思索後回她:“一路上並無異常,到了尚衣局也十分順利。陳司直自知延誤理虧,點頭哈腰賠禮,求婢子替他說情。”
“不過……”
紅芍眸光一閃:“婢子倒是想起來,婢子到尚衣局時,恰好碰見孟婕妤身邊的秋蘭也來取新衣。”
可隨後,她又泄氣似的:“可婢子與她話都沒說半句,我來時秋蘭已要走了。此事應與她無關。”
“那可沒準。”
碧蘿哼聲:“就她們含光殿,主子為了承寵不擇手段,秋蘭也是尖酸刻薄無事生非的貨色。”
“碧蘿!”
沈寧扶額:“消停會吧,還說人尖酸刻薄,你這嘴也怪不饒人。”
“這番話在我跟前說說就罷了,出去管住嘴,當心落人口實。”
她轉念,原主同孟婕妤積怨已久。若孟婕妤知曉自己對蕭瀾上心,未必不可能將對原主的怨氣轉移到蕭瀾身上。
原書孟婕妤筆墨不多,出場大多為背景,她對此人的印象標簽大致是嬌豔無腦、恃寵而驕。
寒冰針淬毒這般陰毒算計的法子她不一定能想出來,但夾竹桃汁未必不是她的手筆。
若真是孟婕妤所為,那她大概知道要如何化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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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四合,今夜無月,不時吹來的一陣陣風令人生寒。
朱雀大街與吉祥巷拐角處的客棧。
灰袍男子仰首看了眼天色,遂失落闔窗,抱怨:“來了三日,還是毫無頭緒。”
“郭公子作何打算?”
他輕哂:“前兩夜還有月亮可供你觀天象,今夜什麼都沒有,就這樣空等,何時才能完成任務。”
相比他的急躁,反觀郭公子就很鎮定:“也並非全無頭緒。”
“真的?!”
郭公子默默指著羅盤:“阿越,你看。”
“羅盤壞了。”
阿越:……
就無語,這算哪門子頭緒!
“你不知,這羅盤乃吾師所傳,甚有靈性,輕易不會壞。”
郭公子眸色幽深:“我們來大昭便是羅盤指引,它既異常,便說明……”
他們所尋之人,多半也出了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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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入夜,長樂宮主殿便傳出一陣哭嚎。
約一炷香後,太極殿正批閱奏折的昭帝便收到內侍稟報。
稱——四公主突發急症,病情危急。
昭帝愛女心切,聞言撇下折子忙擺駕長樂宮。
昭帝步履匆匆,全然不見平日帝王威嚴,搓手頓足之態儼然一位慈父。
帷幔內,沈寧聽見動靜,強撐著伸出一隻手。
帷幔下,露出一雙含淚杏眸,氣息虛浮:“父皇……嬿嬿好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