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秦失其鹿(一)_[大漢]女兒就不能繼承皇位嗎?_线上阅读小说网 

16 秦失其鹿(一)(1 / 2)

沒多久,審食其就端著洗乾淨的衣服回來了,不僅洗得乾乾淨淨,還把晾衣繩擦乾淨,將衣服一件件晾好。

做完這一切,他才長長舒了口氣,臉上露出心滿意足的表情。

直到日頭西斜,實在找不到活兒乾了,審食其才在呂雉的堅持下,接過兩個豆餅,揣在懷裡,像是揣著什麼寶貝,再三保證“明天還來”、“有事一定叫他”,這才離開了劉家院子。

劉元看著這個來得突然、乾活拚命、走得又依依不舍的少年郎,心裡暗暗嘀咕,想不到,她爹那個不著調的,居然還有這麼忠心耿耿的小迷弟?

她都沒聽她爹吹牛的時候說過這人,隻聽他說身邊的好兄弟,樊噲,夏侯嬰啥的,她深深覺得,這小子就是單方麵的一頭熱。

真是中二少年。

此後審食其每天都來,進她家門比進自己家門還熟悉。

她覺得有點不對勁,想起未來他一個君侯,卻成了阿母的宮內寵臣,非常光明正大給她阿父帶綠帽子。

被劉盈下獄,結果呂後把劉盈的男寵下獄,然後才換他出來。

捋到這裡,她有點——有點興奮。

這不能怪她,吃瓜是人的天性,尤其是奸情。

反正被綠的又不是她,她阿父未來有八個妃子呢,她阿母才一個。

日子就在這種表麵平靜,內裡緊繃的狀態下一天天過去。

劉元愈發乖巧,除了跟著小叔劉交認字,便是幫著母親做些力所能及的家務,照顧弟弟,絕口不提任何超出這個時代認知的想法。

她深知,在即將到來的滔天巨浪前,她們這個缺少壯年男丁的小家庭,如同狂風中的葦草,任何一點額外的風波都可能帶來滅頂之災。

呂雉也更加沉默和忙碌,豆腐生意依舊做著,但愈發低調,賺來的錢除了維持必要開銷和悄悄貼補那些實在過不下去的鄉鄰,其餘都仔細藏好。

她敏銳地感覺到,空氣中的不安正在加劇,沛縣街道上往來的秦吏麵色似乎比以前更加冷硬,催逼賦稅的聲音也愈發急躁。

然後,在一個看似尋常的午後,一道如同晴天霹靂般的消息,伴隨著驛馬急促的馬蹄聲和差役嘶啞的呼喊,猛地砸破了沛縣,乃至整個帝國的寧靜——

“皇帝陛下——駕崩了——!”

那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種刻意營造的悲愴和無法掩飾的惶惑,反複回蕩在沛縣的街巷上空。

最初的死寂過後,沛縣並沒有陷入真正的悲痛,反而像一鍋被投入熱油的冰水,猛地炸裂開來,各種情緒在壓抑中瘋狂湧動、沸騰!

田間地頭,原本麻木勞作的農人們直起腰,互相交換著眼神,那眼神裡沒有悲傷,隻有一種難以置信的驚愕和被死死壓住的,不敢宣之於口的興奮,有人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中的農具,攥得死緊。

市集之上,短暫的寂靜後是更加喧囂的竊竊私語。小販們忘了叫賣,顧客們忘了還價,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聲音低促而熱烈:“真的……死了?”

“老天爺開眼了啊!”

“噓!小聲點!不要命了!”

但壓抑的議論聲中,那種蠢蠢欲動的躁動幾乎要破土而出。

與書本上始皇的豐功偉績不一樣,這是大秦百姓的血淚,那豐功偉績與他們沒有半點關係,但是卻瘋狂榨著他們的血肉。

功在千秋,罪在當代。

此時就是秦末時。

尤其是沛縣還是楚地,他們是楚人,從未把自己當秦人。憋屈著過了十幾年,他們早就快瘋了。

劉太公和劉媼相互攙扶著出來,他們年老,與年輕人不一樣,他們臉上滿是驚惶,劉太公喃喃道:“天變了,真的要變了……”

整個沛縣,仿佛一座即將噴發的火山。表麵被秦法的嚴酷強行壓製著平靜,底下卻是楚地故民積攢了十幾年的怨憤,無休無止的徭役,修完長城修秦陵,修完秦陵修宮殿。

還有被沉重賦役榨乾的痛苦,以及對故國依稀記憶所化的、滾燙的、即將衝破一切束縛的熔岩!

那報喪的呼喊聲像是一根引信,瞬間點燃了所有沉積的情緒。

劉元緊緊抓著呂雉的衣角,她能感覺到母親身體的僵硬和微微顫抖,也能感覺到這死寂的院落之外,四麵八方湧來的,那種幾乎要實質化的躁動和興奮。

她的小手心裡全是汗,曆史的巨輪不僅發出了轟鳴,更是點燃了遍地乾柴!她知道,接下來的,將是比史書記載更加瘋狂,血腥和失控的亂世。

廣袤的土地上,秦末三千多萬人口,打到了漢初,隻剩一千六百多萬。

呂雉猛地吸了一口氣,極用力地壓下心中的驚濤駭浪。

她的目光掃過院內驚惶失措的家人,聲音低沉卻帶著一種異常的,不容置疑的冷靜,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都把嘴閉緊!誰也不許出去瞎議論!劉交,看好門戶!阿爹阿娘,回屋去!”

她的指令簡短而有力,帶著一種臨危不亂的氣度,瞬間鎮住了場子。

她再次望向院外,那灰蒙蒙的天空下,似乎已有無形的暗流在洶湧碰撞。

半年光陰,在一種山雨欲來的壓抑中艱難流逝。

始皇駕崩後的秦廷,並未如一些人所期盼的那樣有所緩和,反而在秦二世胡亥與趙高的倒行逆施下,變得更為暴虐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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