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椒炒飯事件帶來的“洛晨曦溫度回升”效應,僅僅持續了不到兩天,就被另一場突如其來的意外打斷了。
這次的主角,依舊是楚雨萱。
這天下午的體育課,內容是羽毛球。楚雨萱雖然是個吃貨,但運動神經著實平平,全程基本處於“撿球達人”狀態。下課回教室的路上,她熱得滿臉通紅,抓起自己放在操場邊椅子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瓶。
然後,不到五分鐘,災難開始了。
先是臉上、脖子上開始出現一片片不正常的紅疹,奇癢無比。接著,她開始不停地打噴嚏,眼淚鼻涕一起流,呼吸也變得有些急促起來。
“雨萱?你怎麼了?”旁邊的趙小雅最先發現不對勁,看著楚雨萱瞬間腫起來的嘴唇和眼皮,嚇了一跳。
“我……我癢……阿嚏!喘……喘不過氣……”楚雨萱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和明顯的喘息聲,她下意識地去抓脖子,那裡已經開始出現令人心驚的紅色劃痕。
周圍的同學都圍了過來,看到楚雨萱的樣子,頓時一片慌亂。
“天啊!雨萱你的臉!”
“是過敏了嗎?!”
“她早上還好好的!”
“誰有藥?誰有抗過敏藥?”
蘇雪晴反應最快,立刻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楚雨萱,對旁邊一個女生喊道:“快去叫校醫!還有唐老師!”
那個女生慌慌張張地跑開了。
林雪見也擠了進來,看到楚雨萱的樣子,臉色微變,但還算鎮定:“彆圍太緊,保持空氣流通!雨萱,你的EPI筆呢?”
“在……在書包……教室……”楚雨萱呼吸越來越困難,意識都有些模糊了。
從操場到教室還有一段距離,情況危急!
就在眾人束手無策、急得團團轉時,一個清冷平靜的聲音穿透了嘈雜:
“讓她平躺,頭偏向一側,解開領口和腰帶。”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洛晨曦不知何時也站在了人群邊緣。她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但眼神卻落在楚雨萱身上,語速平穩清晰地發布指令,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你、你懂這個?”蘇雪晴有些懷疑地看著她。
洛晨曦沒有回答,而是直接走了過來。她蹲下身,快速檢查了一下楚雨萱的情況,翻開她的眼皮看了看,又側耳聽了聽她的呼吸音。
“急性嚴重過敏反應,喉頭水腫初期,需要立刻使用腎上腺素。”洛晨曦的聲音冷靜得可怕,仿佛眼前不是一個瀕臨窒息的同學,而隻是一個需要處理的病例。“等不及去教室了。誰有手機?立刻撥打急救電話,說明情況:十六歲女性,已知多種過敏史,突發嚴重過敏反應,疑似呼吸道受累,需要腎上腺素和急救支援,地點在京海女高操場東側。”
她一連串指令下達得又快又專業,把周圍的人都聽懵了。
趙小雅下意識地掏出手機開始撥號。
“可是沒有藥……”林雪見蹙眉。
洛晨曦的目光掃過楚雨萱放在旁邊椅子上的水杯。那是一個可愛的卡通保溫杯。她拿起杯子,打開聞了聞,又仔細看了看杯口內側。
“水杯被人動過。”洛晨曦的結論石破天驚,“有殘留的、不屬於她常用飲料的植物粉末氣味,很可能是某種堅果或種子研磨物。”
“什麼?!”眾人倒吸一口涼氣。水杯被動了手腳?這聽起來簡直像謀殺!
就在這時,唐思墨和校醫幾乎是同時趕到。
校醫看到楚雨萱的樣子,臉色大變,立刻打開急救箱,準備注射腎上腺素。
唐思墨則更快一步,他早已從蘇雪晴簡短的描述中明白了情況,隨身攜帶的急救包裡永遠備有腎上腺素筆。他動作嫻熟地撕開包裝,找準位置,“哢”地一聲將藥物注入進楚雨萱的大腿外側。
注射完成後,他立刻接手了後續處理,同時快速詢問:“怎麼回事?接觸了什麼?”
“洛晨曦說,她的水杯被人動了手腳,可能有堅果粉末!”蘇雪晴立刻說道。
唐思墨眼神一凜,看向洛晨曦。洛晨曦已經將水杯遞了過來。
唐思墨接過,仔細聞了聞,又用手指極小心地蘸取了一點杯口內壁幾乎看不見的粉末殘留,在指尖撚開。他的臉色沉了下來。
“是榛子和杏仁的混合研磨粉,極細,溶水後幾乎無色無味,但對她來說是劇毒。”他看向意識逐漸恢複、但仍舊虛弱驚恐的楚雨萱,又掃視了一圈周圍神色各異的女生們,聲音裡帶著罕見的冷意,“這不是意外。”
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楚雨萱被緊急送往醫院,唐思墨作為老師和第一處置人,自然要跟去。林雪見作為班長,也堅持一同前往。
臨走前,唐思墨深深看了一眼洛晨曦,隻說了一句:“你做得很好,洛同學。”然後又對蘇雪晴和趙小雅道:“在我回來之前,暫時不要動那個水杯和相關物品,也請同學們暫時留在附近,可能需要配合調查。”
唐思墨和林雪見離開後,操場邊一片壓抑的寂靜。剛才的慌亂變成了後怕和憤怒。
“是誰?誰這麼惡毒?這是想害死雨萱嗎?”蘇雪晴拳頭捏得咯咯響,目光如刀般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
趙小雅也氣得發抖:“太可怕了!這已經不是惡作劇了!這是犯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