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待遇不滿意?”
“不是。”
老者愣了一下,旋即擰起眉頭望來:“那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隻是覺得我可能彎不下腰、跪不下去。”
看著開始起身的日向夕,老者終於失去了最後的耐心,沉下臉喝斥道:
“你明白你在拒絕什麼嗎?!”
“日向夕,你根本沒有作為忍者的才能!”
“就算有,哪怕你成為中忍,成為上忍,成為精銳上忍,你的處境也不會有絲毫改變!”
“作為分家之人,為了一族的延續,你天生就應該向宗家低頭,對宗家下跪,為宗家效死——”
“就像是你父母那樣!”
日向夕抿緊了唇,反問道:
“那影呢?”
“成為火影,會怎麼樣?”
老者忽然笑了,氣笑的,他像是在看某種笑話一樣看著不識抬舉的日向夕,而後緩緩抬起手,結出一個未印。
下一刹,
日向夕隻覺得一陣劇烈的疼痛自額頭上襲來,
像是要將腦袋擠爆,飆濺出一地紅白之物,
沉浸在這種痛苦之中的日向夕瞬間失去了所有的反抗能力。
他捂住腦袋,渾身顫抖著咬住後槽牙,血絲浸潤出嘴角。
但哪怕如此,日向夕卻一聲也沒吭出來,隻是像根棍子似的固執杵在原地,看著眼前的老者,齜著牙咧起嘴,顫顫巍巍地倔強問道:
“長......老,如果......我成為火影,會怎樣?”
看到這一幕,老者沉默了一會,有些意興闌珊地閉上雙眼,解開了印,嗤道:
“你成不了火影,你這輩子練到頭,也不過隻是一個普通的下忍,這一點你比我更清楚。”
“想死的話就去試試吧。”
而後,老頭在月台上背過身,擺了擺手,最後落寞地留下一句:
“彆怪老夫沒提醒過你——”
“日向崇介那個老東西,正在尋找會醫療忍術的族人。”
籠中鳥的痛苦來得快,去的也快。
而更關鍵的原因是,這位被日向夕侍候了十年,同吃同住在一個屋簷下的孤寡老人並不想要了他的命。
日向夕麵色微白,搖晃了幾下身子,看向眼前已經背過身,失去交談興趣的老者,
他沉默了一會,知道對方實際上是在幫自己,但感謝的話在剛承受了這種勒在脖子上,如事豬狗般的屈辱後,卻無論如何也說不出口,
最後,他默然轉過身,向華貴的宅邸外走去。
如掙脫出牢籠的飛鳥般,越過長廊,跨過庭院,大步邁出了這座生活了十三年的囚籠。
是了,
老頭說的話沒有任何問題,
已經在這個世界呆了十三年的日向夕也能異常清晰地的理解到——
他沒有作為忍者的才能,
沒有與生俱來的金手指,
更沒有顯赫而高貴的身份,
好像他生來就是為了成為宗家的奴仆,作為被囚籠保護的麻雀而存在著。
隻是,
哪怕是囚籠裡的麻雀,也會存在有不甘於一輩子低頭啄米的異類。
而日向夕,
就是這樣的異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