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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悲傷的源頭(1 / 2)

“彆開槍!”

薑墨的低喝像一道無形的屏障,硬生生止住了幾名特警即將扣下扳機的手指。眼前的前員工——暫且稱他為老吳吧,根據趙誌剛剛剛從對講機裡獲得的初步身份信息——此刻的狀態極其詭異。

他僵直地站著,關節發出不自然的脆響,原本佝僂的背脊挺得筆直,卻更顯得扭曲。那雙渾濁的眼睛裡,湛藍色的冷光如同毒焰般跳動,完全吞噬了之前片刻的茫然與淚光。他的喉嚨裡持續發出“咯咯”的聲響,嘴角歪斜,涎水不受控製地流出,死死盯著薑墨,充滿了被某種程序驅動的、非人的惡意。

但薑墨的“靈視”看得更清楚。那股從廢棄儀器碎片中爆發的湛藍能量,如同強力的精神病毒,正瘋狂侵蝕著老吳本就脆弱不堪的意識防線,試圖將其徹底覆蓋,變成一具隻懂得攻擊和守護此地的傀儡。而在那狂暴的湛藍之下,老吳自身那灰黑色、充滿痛苦的意識核心,正在發出無聲的、絕望的哀鳴。

強攻?用物理手段製服甚至擊斃被控製的老吳,或許是最快消除眼前威脅的方法。但那樣做,等於徹底扼殺了這個悲劇人物最後獲救的可能,也違背了薑墨心底的原則——他見過太多被力量扭曲的悲劇,自己也曾是受害者,他更願意相信,暴力很多時候隻是最懶惰的選擇。

“他被那破機器的‘後台進程’劫持了!”薑墨快速對身邊的蘭芷汐和趙誌剛說道,用他們能理解的方式解釋,“物理攻擊沒用,打身體解決不了他腦子裡的‘病毒’。得從‘軟件’層麵下手,把他被覆蓋的‘主程序’救回來!”

“你想怎麼做?”蘭芷汐立刻問,她看到薑墨左眼中的銀藍光芒正在與老吳眼中的湛藍冷光隱隱對抗。

“趁他的意識還沒被完全格式化,我‘切入’進去,找到他的核心記憶區,看看這個‘病毒’的觸發機製和漏洞在哪!順便……搞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薑墨語速飛快,目光緊鎖著掙紮的老吳,“蘭醫生,我需要你在外麵‘喊話’,用你的方法,持續給他自身的意識發送‘穩定信號’和‘引導指令’,就像之前幫我那樣!給我創造一個可以安全‘登陸’的‘後門’!”

這是一個比之前逆向追蹤信標更加冒險的計劃。直接闖入一個正在被惡意程序攻擊、且本身情緒極不穩定的意識空間,無異於衝進一座正在崩塌且充滿敵意的大廈裡尋找保險箱。

但蘭芷汐幾乎沒有猶豫。“需要什麼頻率的引導?關鍵詞?”她迅速進入狀態,從隨身包裡拿出一個帶有神經反饋功能的便攜式音頻發生器,這東西原本常用於深度心理治療中的催眠輔助。

“頻率貼近他本身的悲傷基調,但注入‘平靜’和‘回憶’的暗示。關鍵詞……用‘小蕊’、‘家’、‘旋轉木馬’這些他剛才反應強烈的詞!”薑墨一邊說,一邊已經開始集中精神,左眼的光芒愈發凝實。他需要精準地把握那狂暴湛藍能量與老吳自身痛苦意識之間稍縱即逝的縫隙。

趙誌剛臉色嚴峻,但他知道這不是他能插手的領域。他果斷下令:“所有人,保護薑墨和蘭醫生!沒有我的命令,絕對不許開火!注意周圍環境,防止其他乾擾!”

訓練有素的隊員們立刻調整陣型,將薑墨和蘭芷汐護在中心,警惕地注視著四周荒蕪的廢墟和那個姿態詭異的老吳。

蘭芷汐戴上耳麥,將音頻發生器的輸出貼片調整到合適的強度,深吸一口氣,開始了她的“引導”。她的聲音透過發生器被轉化,帶著一種奇異的、能夠直接作用於潛意識層的柔和穿透力,混合著特定的舒緩頻率,飄向老吳:

“老吳……你能聽到我嗎?彆怕……那些嘈雜的聲音不是你的……想想安靜的時候……想想小蕊最喜歡的旋轉木馬……音樂聲……彩色燈光……她坐在小白馬上,回頭對你笑……”

她的聲音如同暖流,開始滲透那層狂暴的湛藍。老吳掙紮的動作似乎出現了一瞬間的凝滯,喉嚨裡的“咯咯”聲減弱了些,眼中瘋狂跳動的藍光也仿佛被一層薄霧稍稍隔開。

就是現在!

薑墨左眼中的銀藍光芒驟然化作一道極其凝練的細線,不再是之前那種對抗性的衝擊,而是如同最靈巧的“嗅探探針”,循著蘭芷汐聲音開辟出的、通往老吳痛苦意識核心的微弱通道,悄無聲息地“潛”了進去!

嗡——

熟悉的意識穿梭感傳來,但這一次的環境更加混亂和危險。

薑墨的感知“落”在了一片光怪陸離、不斷扭曲崩壞的“場景”中。這裡不像星光遊樂園噩夢工廠那般有係統的恐怖架構,而更像是無數記憶碎片、情緒風暴和扭曲感知胡亂堆砌成的、瀕臨崩潰的內心世界。

天空是不斷滴落灰黑色淚水的破布,地麵是碎裂的鏡子,映照出無數個殘缺、哭泣或猙獰的臉。旋轉木馬的音樂走調成哀樂,鬼屋的陰影如同活物般蠕動,空氣中充滿了鐵鏽、消毒水和一種……淡淡的、孩童用的痱子粉的味道。

悲傷、自責、絕望、恐懼……各種負麵情緒如同有形的颶風,在這裡橫衝直撞。而在這些風暴的間隙,一道道湛藍色的、冰冷的數據流般的“鎖鏈”縱橫穿梭,試圖捕捉、固定這些情緒風暴,並將它們導向某個固定的、充滿吞噬感的“出口”——那出口的意象,隱約是一個巨大的、沒有五官的臉部輪廓。

這就是老吳現在的內心世界,一個被自身悲劇壓垮、又被外部惡意程序入侵並試圖“格式化”的絕境。

薑墨凝聚的銀藍意識體在這裡顯得格外渺小,他必須萬分小心,既要避開那些無意識爆發的情緒風暴(被卷進去會很麻煩),又要躲避那些湛藍色的“鎖鏈”(被纏上就可能暴露並觸發更猛烈的攻擊)。

他的目標很明確:找到那些構成這個內心世界“地基”的、最原始、最深刻的核心記憶片段。隻有理解了悲傷的源頭,才能找到解開這個死結的鑰匙。

他像一片羽毛,在意識風暴的間隙飄蕩,左眼的感知放大到極致,捕捉著那些在混亂中偶爾閃現的、相對穩定的“畫麵”。

一幅畫麵閃過:穿著整潔保安製服、年輕許多的老吳,臉上帶著憨厚而自豪的笑容,站在星光遊樂園嶄新的大門前,胸口彆著“優秀員工”的徽章。陽光很好,孩子們的歡笑聲清脆悅耳。這是……曾經的榮光與歸屬。

緊接著,畫麵驟然灰暗。同一扇大門前,老吳失魂落魄地站著,手裡捏著一紙“解聘通知書”,背後是緊閉的鐵門和“停業整頓”的告示。天空下著冷雨,他的肩膀垮了下去。失業,意味著什麼?對那個年代、那個年紀的他來說,可能是天塌地陷。

畫麵再轉:一個簡陋但溫馨的出租屋裡,臉色蒼白的小女孩(小蕊)躺在小床上,咳嗽著。年輕的老吳(或許那時還不算老)蹲在床邊,握著女兒的手,眼神裡是深不見底的擔憂和無力。床頭櫃上散落著藥瓶和皺巴巴的鈔票。疾病的陰影籠罩。

然後是最殘酷的一幕:醫院蒼白冰冷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幾乎要穿透記憶的屏障。醫生摘下口罩,搖了搖頭。老吳像一尊瞬間風化的石像,靠著牆壁緩緩滑坐在地,手裡攥著的,是一張小小的、女孩的照片。那張照片,和遊樂園設備間牆上那張被摩挲得模糊的全家福裡的小女孩,一模一樣。

自責的毒藤從此生根發芽——“如果我沒失業……如果有更多錢……如果能早點發現……如果……”

這些破碎的記憶片段,如同染血的玻璃碴,散落在這個內心世界的各個角落,持續釋放著痛苦。而那些湛藍色的“鎖鏈”,正精準地纏繞在這些片段上,如同水蛭般吮吸著痛苦,並將其放大、扭曲,再輸送給那個“無麵”的出口。

薑墨明白了。那個“無麵人”,不僅僅是噩夢工廠的恐怖符號,它在老吳的潛意識裡,更是他所有自責、無能、失敗感的聚合與放大。它之所以沒有臉,因為它的臉就是老吳心中那個“失敗的自己”。它追逐受害者,也象征著老吳內心無法擺脫的、對自己無休止的追責。

而這一切的起點,那台廢棄的腦波實驗儀器,很可能是在老吳最絕望、流浪到遊樂園廢墟時,無意中接觸到的。儀器殘留的能量(那些暗藍晶體)與他巨大的悲傷產生了共鳴,無意中“激活”了某種功能,或許最初隻是放大了他的痛苦記憶,讓他產生了一些扭曲的“幻覺”(比如以為能聽到女兒的聲音)。但隨後,當羽夢科技或“神骸計劃”的人員在此地建立噩夢工廠時,他們發現了這個現成的、高質量的“汙染源”,於是將老吳無意識散發的痛苦波段,納入了工廠的“能源采集網絡”。

老吳,這個悲傷的守墓人,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成為了噩夢的一部分,既是燃料,也是本地的一個“信號增強器”。

要救他,不僅要驅散那外來入侵的湛藍“病毒”,更要幫助他……直麵並化解那份積累了十幾年的、沉甸甸的悲傷與自責。

這不是單純的技術活兒,這涉及到人心最柔軟也最頑固的部分。

薑墨的銀藍意識體在記憶碎片的風暴中穩住身形,看向那些被湛藍鎖鏈纏繞得最緊的核心痛苦記憶。他知道,接下來要做的,可能是這次潛入中最困難、也最微妙的部分——不是強行斬斷鎖鏈,而是嘗試去……理解和安撫那些痛苦,削弱它們與湛藍能量的“親和力”。

他調整了一下“頻率”,讓自身銀藍的光芒帶上了一絲溫潤的、類似蘭芷汐引導聲中的撫慰意味,然後,朝著那幅“醫院走廊”的記憶碎片,緩緩飄去。

外麵,現實世界。老吳的身體依舊在輕微顫抖,眼中藍光與混沌交替,但攻擊的態勢被蘭芷汐持續的聲音引導暫時抑製住了。蘭芷汐的額角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維持這種高精度、高強度的意識引導極其耗費心神。

趙誌剛緊緊盯著現場,耳麥裡傳來外圍小組的彙報:“倉儲區那輛無牌廂式車仍無動靜,未發現人員返回。但監測到一絲非常微弱的、指向遊樂園方向的加密信號波動,一閃即逝,無法追蹤源頭。”

暗處的眼睛,還在看著。

記憶的碎片如同被投入沸水的冰塊,在薑墨的意識感知邊緣劇烈翻滾、融化、重組。他“站”在那片由絕望、消毒水氣味和冰冷白光構成的“醫院走廊”記憶空間裡,自身銀藍色的微光是這裡唯一異質的存在。

這裡的時間是凝滯的,痛苦卻是流動的、循環的。他能“聽”到老吳(吳建國)意識深處反複回響的自責低語,如同永不停歇的經文:“是我的錯……如果我能……如果我有錢……如果我沒被趕走……”

薑墨沒有試圖立刻“說話”或“打斷”。在他人如此深層的痛苦記憶中,貿然介入隻會激起更強烈的排斥,甚至可能被這記憶本身的哀傷洪流衝走。他更像一個謹慎的觀察者,將“瞑瞳”的感知調整到最細膩的頻率,去感受這片記憶“質地”的構成。

悲傷是底色,自責是骨架,而無助則是填充每一寸空間的冰冷空氣。但在這些情緒能量交織的網絡中,薑墨捕捉到了一些……“雜質”。

一些極其細微、斷斷續續的、與老吳自身痛苦情緒波長略有差異的“波段”。這些波段冰冷、帶有微弱的引導性,如同滴入清水中的墨滴,雖然被龐大的悲傷稀釋,卻頑固地存在著,並在關鍵的記憶節點上(如“解雇通知書”展開的瞬間、女兒病床前無力感的峰值)異常活躍。

是那些暗藍色晶體碎片的影響!它們不僅在後來的遊樂園廢墟中起作用,甚至在更早的時候,當老吳處於人生最低穀、情緒最脆弱時,就可能已經通過某種方式(或許是他撿到那台廢棄儀器的最初接觸)在他潛意識裡埋下了“錨點”。這些“錨點”無意識地強化了他的負麵認知回路,讓他更深地沉溺於自責的泥潭,難以自拔。

而後來在遊樂園廢墟,當羽夢科技(或神骸計劃)的係統性噩夢能量場建立時,這些早年被埋下的“錨點”便成了絕佳的“接入端口”,讓老吳無意識散發的痛苦,能被高效地“收割”和“利用”。

“所以,你不僅是受害者,也是一枚……很早以前就被無意中埋下的‘種子’。”薑墨在心中無聲歎息。這發現更讓人心寒,這意味著“神骸計劃”或與之相關的實驗,其觸角可能比想象中更早、更無孔不入。

他的目標更明確了。要幫助老吳掙脫控製,不僅要對抗現在入侵的湛藍“病毒”,更需要鬆動那些根植於核心記憶中的、被異常強化的“自責錨點”。

他緩緩靠近記憶場景中那個靠著牆壁滑坐、仿佛失去所有色彩的“吳建國”虛影。那虛影並非真正的意識核心,隻是這段刻骨銘心記憶的“印記”。

薑墨將自身銀藍色的意識光芒,收斂得更加溫和,如同冬夜壁爐裡穩定的暖光。他沒有嘗試去“修改”這段痛苦的記憶(那既不可能,也不道德),而是嘗試將一絲“理解”與“旁觀者的清醒”注入其中。

這並非“意識印記”那種強行讀取或寫入,更像是一種高強度的、定向的“通靈”與“情緒共鳴”的逆向運用。他將自己的意識頻率調整到與這段記憶的痛苦產生微妙共振,但又保持著一絲抽離的清明,然後,將這絲“清明”如同微風吹拂湖麵般,輕輕拂過那個痛苦的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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