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蕙哭一哭,就可以讓雙親心疼退讓,她卻連哭也不能哭,隻能默默接受。
思及此,江時序說道:“母親,此事還需從長計議,除卻過問明棠的意思之外,陸淮川是何種性情,咱們也不甚清楚,此時不必急著應下忠勇侯府,萬一再如陸小侯爺那般鬨出事,隻會讓人看了笑話。”
老夫人十分讚同。
明棠同那陸淮川都沒見過,吃過一回虧了,總得為孩子們負責,還是要找機會,讓他們彼此相處相處。
再說了,孟氏偏心雲蕙,總得有人心疼明棠。
老夫人都發話了,孟氏自然要遵從,給陶氏的回信裡,對這門婚事既不拒絕,也不立馬答應,隻說兒女婚嫁,還得問過他們自己的意思。
陶氏何等人精,馬上就明白過來,這是想讓小兒女們見一見麵的意思。
她當即著手去安排,想選個好日子,兩家相看一下,為防意外,之前她已經提前請人,看過了江明棠與陸淮川的八字,沒什麼忌諱之處。
陶氏表現得越積極,陸遠舟就越難受,但他要是再同母親說,自己想娶江明棠,怕不是真能把雙親氣死。
有時候他也安慰自己,他與江明棠興許無緣,可閒暇之時,總是忍不住想起她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久久揮之不去,因此神色鬱鬱。
要說他隻是見色起意,也不全對。
他也並不是沒見過美人,隻是恍惚一瞬間,心心念念就都是那個人了。
祁晏清見了他這副模樣,又是搖頭,又是歎氣,隻覺得風月事果然不能隨便沾染。
看看,多折磨人呐。
還好,他早就做好了不入紅塵的準備。
他也想不出來,能有誰值得他如此魂牽夢縈。
“既然如此惦念,何不再去見她一麵?”祁晏清說道,“你上回見了她,也不曾表明心意,她又怎知你心心念念?”
興許真誠陳情一番,還能有轉機呢。
“我遞過帖子,”陸遠舟垂眸,“她不願意見我。”
得知大哥要娶她,他也是爭取過的。
可惜,江明棠不願意給他機會。
祁晏清思量了片刻,想為兄弟創造機會,於是以自己的名義,給江明棠遞了邀帖,隻說切磋棋藝,不曾提及陸遠舟。
然後,他被拒了。
祁晏清:“……”
上回分彆時,不還說來日他再邀對弈,必將赴約嗎?
怎麼又拒絕他了?
該不會上次那話,隻是糊弄他的托詞吧?
祁晏清帶著試探,又遞了一次邀帖。
又被拒了。
他想,是不是因為她許了婚事,不便見外男,於是又送了帖子過去,並貼心地表示,不會有旁人得知他們碰麵。
這回沒被拒。
因為連送都沒送進去。
侯府門房說,大小姐發話,不接任何邀約。
祁晏清都要氣笑了。
這回確定了,上次她真是糊弄他的。
這女子,怎地如此不講信用?
祁晏清很不解,他又不曾得罪她,何至於此?
這下,他顧不上給陸遠舟創造機會了。
他必須先見江明棠一麵。
既然約不出來,那他進去就好了。
翌日一早,一向不怎麼與京中世族公府來往的祁晏清,戴了玉冠,熏了清香,換上錦袍,叩響了威遠侯府的大門。
“晚輩小侄祁氏晏清,特來拜見侯爺。”
門房來報時,威遠侯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靖國公府世子?他來見我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