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呢,如果江明棠非要也送他一個的話,他也不是不能勉為其難的收下。
“還有,”祁晏清指了指小廝手上的東西,“把糖畫給我。”
萬一拿過去,她不還給他了怎麼辦?
這可是江明棠頭一次單獨送他的禮物。
他得好好留著。
以後每逢佳節,他給她送一次禮,就要拿出來嘲笑她摳搜一次。
小廝:“是。”
這一回,他終於得以出門去。
待人走後,祁晏清小心地把那糖畫放回了錦盒之中。
他看著那耳朵蔫掉一隻的狸奴,不知怎地,又想起江明棠來。
她說這狸奴像他。
其實他更覺得,像她。
漂亮,高貴,帶著淡淡的傲氣,又多幾分漫不經心,似乎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
眼下耳朵蔫了一隻,看起來竟然有點委屈。
可惜的是,江明棠可不會對著他委屈求憐。
她總是一張嘴,就能氣死他。
後側的牆頭上,隱約有細碎的石子聲,祁晏清手一頓,將錦盒蓋上,妥善收到一旁,整個人也隨之變得冷漠,仿佛在一瞬間,就被冰封住了一般,沒有溫度可言。
他輕輕揮了揮手,為自己斟茶。
幾息之後,有人悶痛的哼聲響起,院落之中突然就多了兩個護衛,他們麵無表情,將人押了過去,在主子的示意下,悄然無聲地再度消失。
慕觀瀾拍了拍剛在地上沾染的殘雪,毫不客氣地往椅子上一靠。
“靖國公府的暗衛,果然名不虛傳啊,我可是連屏息斂氣,用最輕的動靜翻進來的,這也能抓到我。”
祁晏清抿了一口茶,淡聲道:“下次再敢這麼乾,我保證你死無全屍。”
聞言,慕觀瀾嗤笑一聲:“我就是不這麼乾,祁世子不也沒打算讓我活著嗎?”
說著,他指了指自己,聲音裡帶了些冷意:“那些刺客差一點點,就刺中了心口,我可就真死了。”
“祁世子,演個戲而已,用不著這麼認真吧?”他微微前傾,“怎麼,你還真想借機殺了我?我要是死了,可就沒人能幫你們冒充小郡王了。”
“你該慶幸你還有點用,不然那天我會讓你直接魂斷當場。”
祁晏清看向他的眼神,幽冷而又狠厲:“這隻是小小的警告而已,再敢易容去接近江明棠,死的就不隻是你一個。”
慕觀瀾噙著的笑微僵。
果然,祁晏清一直在派人盯著他的一舉一動。
怪不得在給威遠侯府看診之後,他開在長平街的草堂,還有其餘據點,第二天就莫名其妙被官府查封了。
他玩味地開口:“怎麼,世子打算用千機閣所有部下的命,再警告我一次?”
“我知道你不在意那些人,就算我把他們殺了,你眉頭都不會皺一下。”
祁晏清聲音清寒:“可如果,我把你師父從地底下刨出來……”
“祁晏清!”
慕觀瀾臉色驟變,眸色瞬間變得陰狠而又毒辣:“你敢!”
“我有什麼不敢的?”
麵對暴怒的慕觀瀾,祁晏清連眼睛都不眨一下:“你師父死了這麼多年,在地下也挺寂寞,正好我讓她上來,再看看人間風光。”
他眼眸微抬:“順帶見一見她最愛的兒子陸淮川,也算是成就一樁好事。”
這話一出,慕觀瀾就知道,祁晏清已經完全查明了他的底細。
祁晏清冷冷地看著他:“我早說了,不許你靠近江明棠,既然不長記性,就要付出代價。”
慕觀瀾咬牙,他忍著怒,嘲諷說道:“世子還真是一怒為紅顏啊。”
“你想多了,我說過,是為了東宮大業……”
“祁晏清,彆嘴硬,你到底為的是什麼,你心裡清楚。”
慕觀瀾輕蔑一笑:“你這麼喜歡江明棠,怎麼沒去向佳人表明心跡?”
還不等他回答,他便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樣:“哦,我忘了,大美人兒早就定親了,人家有未婚夫,還很喜歡他,世子你一點機會也沒有,就算為她做這麼多,人家也不理你,嘖嘖嘖,真可憐啊。”
“不過等以後她嫁給了陸淮川,生兒育女,世子你完全可以穿上女裝,冒充奶娘上門去給她帶孩子嘛,這樣能時刻得見佳人,多好啊。”
祁晏清瞳孔一縮:“你找死。”
話音剛落,茶杯被他以強勁的掌力擲出,直衝慕觀瀾襲去!
察覺到那股凜然殺意,慕觀瀾眸中冷凝,果斷避開,但卻有些來不及,還是被鋒利地邊緣擦傷。
錯身而過的茶杯,如刀一般釘在廊柱上,他白玉般的臉上,瞬間多了一道淺淺的傷口。
細碎的血珠濺出,慕觀瀾卻不以為意,隨意擦掉,露出個笑:“世子,下手真狠呐。”
見祁晏清盯著他,他擺了擺手:“算了,世子一片真心,值得我敬佩,方才是我失言。”
說著,他問道:“不過世子就沒想過,把佳人搶過來嗎?難道你真要眼睜睜看著她嫁給陸淮川?”
他重而落座:“換成是我,可做不到這點。”
“關你什麼事?”祁晏清不耐:“沒彆的事就快滾。”
少在他麵前礙眼。
“如果世子想把人搶過來的話,我倒是能幫得上忙。”
慕觀瀾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南疆有一種蠱蟲叫纏情,我剛好會煉,若是世子用心血喂養蠱蟲,再把子蠱下在江明棠身上,她就會對你死心塌地。”
“什麼陸淮川,劉淮川的,她通通都會忘掉,以後眼裡隻看得見你,此生此世隻愛你一人,世子,要不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