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遠侯越想越氣,當即就要去書房寫奏折。
明天一早他呈上證據,揭穿那個假貨,治他個欺君之罪,看他還敢不敢惦記他閨女!
他剛起身,就被孟氏給叫住了,她頗有些無奈地開口:“侯爺,你怎麼還是跟年輕時候一樣,衝動行事啊。”
“現在是暴露時序身份的時候嗎?難道你想讓你兒子,也遇一回刺殺?”
陛下前腳派人查探圍城之戰的真相,後腳假的小郡王就遇刺了。
凶手就在京中,而且還在盯著這件事。
敵在暗,他們在明。
如何能鬥得過人家?
被她這麼一說,威遠侯瞬間冷靜了:“夫人,還是你想的周全,是我衝動了。”
這折子,確實不能上。
孟氏說道:“侯爺能想明白就好,不過,我還有兩件事,想跟侯爺商量。”
“什麼?”
“咱們不能眼睜睜看著那假貨禍害明棠,得儘快讓她成親,把婚期提前。”
她怕天子為了彌補已故的承安郡王,做出糊塗之舉,暗暗威逼他們退親,再給明棠賜婚。
屆時,明棠婚事坎坷,名聲不利,他們家還成了背信棄義之人,怕是要被戳脊梁骨。
所以,婚事越早辦越好。
到時候,陛下總不能強奪臣妻吧。
威遠侯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還能斷了那假貨的念頭。
“夫人言之有理,那第二件事呢?”
孟氏緩緩說道:“我覺得,咱們也是時候告訴時序,他的真實身世了。”
見威遠侯愣住,她解釋道:“侯爺,上回時序都聽到咱們說的了,這件事沒法瞞一輩子,還不如直接告訴他。”
而且兒子機敏沉靜,能力卓越,但凡辦差,他就不曾出過差錯。
孟氏說句實在話,兒子可比丈夫強多了。
讓時序知道身世,由他自己來應對暗敵,查明真相,侯爺也多一個幫手。
威遠侯思量片刻,覺得夫人說的有道理,當即命人去叫大公子。
誰知江時序正好過來了,他神色冷肅地進門行禮,而後道:“父親,母親,兒子有重要之事,要跟你們說。”
見狀,威遠侯還以為是軍中出了什麼問題,神色緊張起來:“你說,發生何事了?”
江時序從袖口裡摸出密報奉上,而後跪下。
“父親,母親,我確實不是你們的兒子,對吧?”
威遠侯愣住,便聽他接著道:“父親彆急著否認,那日聽到你們的談話後,我便暗中派了人,去查自己的身世。”
“曆經數日,查到了當初在邊城時母親為我找的奶嬤嬤,她說我乃是軍中趙副將之子。”
江時序心下歎了一聲,看向雙親:“我生父為您擋箭而亡,生母得聞惡訊後病逝,您這才把年幼無依的我,抱回來撫養。”
“你們的養育之恩,時序無以為報,此生銘記在心,絕不敢忘,必將報答,但兒子不孝,還是想回歸趙氏,請雙親應允。”
江時序叩首於地。
近來京中關於小郡王跟棠棠的流言,他也聽說了。
陸淮川還沒解決呢,又來一個小郡王,他得抓緊時間揭開身世,再拆了棠棠的婚事。
隻有這樣,他才能對明棠表白心跡,才有機會娶她。
所以接到密報後,他立刻就來了正房。
夫婦倆麵麵相覷,沒料到事情會是這個發展。
孟氏不由感慨,兒子果然比丈夫中用,這才幾天,就把“身世”查出來了。
威遠侯則是組織了下措辭,而後才說道:“時序,額,這個其實你弄錯了,你不是趙家的孩子。”
“父親何必再騙我?”江時序皺著眉頭,“我有人證,也聯絡上了趙氏宗親,他們都可以證明,我確實就是趙副將的兒子。”
他剛想說,若是父親擔心他回歸趙氏後,無人撐起侯府,他願意入贅,仍舊姓江,未來侯府交給他跟棠棠的孩子繼承,就聽到孟氏開口了。
“時序,侯爺沒騙你,你確實不是趙副將的兒子,但你也不是我們的孩子。”
孟氏看著他:“你是真正的承安郡王遺孤。”
這句話,令江時序如遭雷擊:“什、什麼?”
威遠侯歎了一聲,將真相緩緩道來。
當年圍城之戰後,敵軍屠城,郡王妃在護衛掩護下逃生,得聞消息後,威遠侯第一時間就派人去找郡王妃。
然而等他尋到人的時候,王妃動了胎氣,遭遇難產,大夫也無力回天。
為了給郡王保留血脈,她放棄了自己,讓他們剖腹取子。
郡王妃告訴他,郡王慘敗,實乃小人暗害,出賣軍機。
但她並不知道究竟哪些人參與其中,隻告訴他,郡王派了暗衛歸京麵聖,找到暗衛,就能知道真相。